泪水,泉涌而出。
猝然摔倒,沈襄狼狈跪地,盛又庭一面怒瞪着记者,一面跑过来,伸手去扶沈襄。
‘啪’,盛又庭伸出的手被人挥开,他抬头望去,眼前的女人,看似平静的脸,实则带了狂烈风暴,沈襄的婆婆郑秀英。
郑秀英扶起沈襄,弯腰替她拍去裤腿上的灰尘。
“嫂嫂,好可怜,我哥可真狠心。”
郑秀英寻声望去,就看到一脸不怀好意的薄南允站在记者面前,目光看着沈襄,话却是对着记者们讲的。
假仁假义。
郑秀英心里冷哼,白了眼薄南允,又瞪了他身后的白青枝一眼。
她将沈襄扶上宾利,盛又庭冲过来,被她拦住,语气凛冽,问:
“想做什么?”
盛又庭一颗心全扑在沈襄身上,他眼珠牢牢锁着沈襄莹白的脸,眉目,拢了一抹幽深:
“她不想跟你走,放她下来。”
语气说不出来的恼怒。
郑秀英嗤笑,轻蔑地发了盛又庭一眼,转身坐上副驶,车子缓慢启动,稍后,疾驶而去。
盛又庭看着扬长而去的宾利,心里五味杂陈。
宾利驶到香水苑,沈襄望着车外熟悉的环境,陡然反应过来,她失神的目光,渐渐有焦光聚拢,她率先下车,跑过去替郑秀英开车门。
郑秀英下车,看着满脸泪痕的沈襄,叹了口气,道:
“襄襄,何必闹得让大家都难堪?”
对于沈襄使用法律手段夺子事件,郑秀英心里是生气的。
在她看来,有什么事不能解决,非要闹到法庭上去,让别人看笑话呢。
见沈襄乖巧站在原地,低着头,不语,神情说不出来的哀伤,她又说:
“那边正愁没笑话看,你瞧那对母子,可得意了。”
回想起刚刚薄南允兴灾乐祸的神色,郑秀英不爽极了。
这次,她或多或少是怨沈襄的。
“妈。”
沈襄扯住她衣袖,喉咙里挤出破碎的一句:
“您……能不能跟薄南辞讲,我不想打官司了。”
郑秀英看了她半晌,不语。
好半天,她才启动唇瓣:
“襄襄,别说南辞不高兴,我也不舒坦,又没人不要你看孩子,你进去了,南辞尽管心里不爽,他还不是把你捞出来,你到好,一出来就找个野男人让他添堵,还与人家合谋要夺走穆穆,别说南辞,我都受不了。”
这次,郑秀英没站在沈襄那边。
刚刚,她看到了,盛又庭过来扶沈襄,他心疼的神情,绞在沈襄身上痴情的目光,她都恨不得挥盛又庭两个大嘴巴子。
南辞一向是个骄傲的人,怎么能受得了?
郑秀英有些心疼儿子了。
郑秀英一面说着,一面往别墅里走,听不到后面的脚步声,她停下步子,回头,见沈襄脸色苍白站在原地,神色凄惶,而幽伤的眼眸看向别墅某处。
郑秀英寻着她目光望去,看到的是二楼那抹最亮的光,那是穆穆的房间。
郑秀英又叹了口气,她喊:
“跟上来啊。”
见沈襄仍不为所动,郑秀英有些着急,提醒:
“你不是不想打官司了?他的车在这儿,应该是回来了,有什么事,你们两口子当面说。”
见沈襄终于迈动步伐,郑秀英悬起的心落回肚里,絮絮叨叨:
“真是操不完的心,你说,你们到底在折腾啥?”
沈襄跟着郑秀英走进别墅。
郑秀英望了眼空荡荡的客厅,扭头问门口的宁浩:
“他呢?”
宁浩向书房望了眼。
郑秀英心领神会,她带着沈襄走向书房。
郑秀英弯腰,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听了听,听不到丝毫动静,她抬手敲门:
“南辞,我,你妈,可以进来吗?”
静谧的世界,落针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