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儿子不语,郑秀英叹息:
“有时候,精神虐待比肉体更甚,你不了解女人,也许你觉得你没有不给她饭吃,给了她足够生活物资,可是,我们女人往往要的并不是这些,我是女人,自然了解襄襄,她懂事,做事得体,而她每次看到你,眼睛里都会放光,这就是当初我选中你成为你媳妇儿的原因。”
说到这儿,郑秀英平静的神色转为悲愤:
“我以为,我这辈子没有得幸福的婚姻,你希望你能有,不曾想,却是这般的结局,这辈子,我恨你爸入骨,却也爱他入魂,你爸之于我,就是一个遥远的梦,我在沈襄身上,看到了我自己,所以,我才会百般阻拦你与蓝婉月,你对蓝婉月,根本不是爱,而是愧疚,你愧疚于她失去的那双腿,所以,你处处护着她,把襄襄伤得体无完肤,是我没有把你教好,是我一直沉浸在自己不幸的婚姻里面,怪我,怪我。”
说着说着,郑秀英眼眶红了,她擦着脸上的泪,转身徒步离开。
郑秀英后悔,如果当初她早一点说明许多事,或许,沈襄不会死,她儿子也会发现自己的感情,那是多幸福的一家子。
薄南辞垂在身侧的双手,捏握成拳,他眼睛赤红的吓人,眼角眉梢更是戾色涌动,脑子里,一遍又一遍萦绕着刚刚郑秀英的话:
沈襄爱你,爱你失去自我,爱得太卑微,你与蓝婉月纠纠缠缠那么久,在她心口上扎了多少刀。
“我妈说是真的吗?”
他问床上的沈襄。
然而,沈襄自是不会回答他的话,呵地一声,他就笑了,笑容苦涩悲怆,眉峰渐渐染上悔意,他说:
“你喜欢我为什么不说?”
见黑尸,还是不说话,薄南辞无法控制自己悲痛的情绪,他将她搂进怀里,无比深情道:
“以后,不许再离开我了,半步也不许。”
没有沈襄的日子,黯淡无光。
像地平线上的太阳,都将不再升起。
见沈襄乖乖躺在自己怀里,没有动,薄南辞激动的情绪慢慢平复,他擦去脸上冰凉的泪,指腹在黑尸脸上游走,动作无比的轻,泪水又从眼眶里滴落,落到了黑尸脸上,炫开白色的水花。
他的声音轻得不能再轻:”襄襄,你饿了吗?我去跟你做饭。“
说完,薄南辞轻轻放下尸体,这‘她’盖上被子,下楼进入厨房。
白姨正在晾穆穆的衣服,听到脚步声,白姨从阳台进入客厅,她见薄南辞下楼,心里一阵高兴,正要去告诉郑秀英,厨房那边却传来了砰砰澎澎的声音。
白姨赶紧进入厨房。
她看到薄南辞正手忙脚乱地切菜,厨具掉到地上,也顾不上去捡。
而锅里已冒油烟。
怕锅着火,白姨吓坏了,飞快上前关火。
薄南辞切好菜,转身,见火被白姨关掉了,脸色蓦地一沉,低斥:
“你做什么?我要给襄襄做饭,你先出去。”
给襄襄做饭这句话彻底吓懵了白姨。
好半晌,等白姨回过神,薄南辞已把做好的菜端上楼去。
白姨吓得面色苍白,她直接跑进了郑秀英的房:
“夫人,少爷刚刚给襄襄做了饭,还端进房间去了。”
闻言,郑秀英面色与嘴唇一样雪白。
咚的一声,她滑坐到地。
白姨惊呼着赶紧伸手把她扶到椅子上去。
“冤孽啊。”
郑秀英欲哭无泪。
她的儿子真疯了。
薄南辞把饭菜端入房间,对床上的沈襄说:
“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肉,你赶紧起来吃。”
把托盘放到琉璃台上,他走到床边,伸手掀开被子,从被安窝里把沈襄抱了起来。
开始拿汤钥喂他的襄襄,可是,襄襄不张嘴,他急了,嘶哑的声音诱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