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迈步进了薄司穆房间,孩子面朝窗外,睡得正香,额角还有微微的汗水冒出来。
薄南辞拿来毛巾替他擦了擦,天气闷热,薄南辞替薄司穆换了床薄被。
悄悄退出儿童房。
他站在卧室门口,踌躇了会,最终还是伸手推开了房门。
房间里,露台那边开了盏小灯,柔和的灯光笼罩在床的周围,他走到床边,庞大的阴影立刻就笼罩住了沈襄。
沈襄蓦地张开眼。
四目相对。
沈襄探寻的眼神让薄南辞脑子里警铃大作,他立刻转身,一边往浴室走,一边问:
“怎么还没睡?”
不等沈襄回答,薄南辞已钻进了浴室。
薄南辞出来了,他没有习惯地在腰间裹浴巾,而是换好了睡衣。
他掀眸,见沈襄坐在床头发呆,剑眉微戳:
“我可以自作多情地以为你是在等我吗?”
声音染了笑意。
“我在等你。”
沈襄直言不讳。
她今晚一直在想,她与薄南辞错过了五年,而根本问题就在于她们之间缺乏沟通。
“有事?”
薄南辞看到了沈襄眉目间的担心,问。
沈襄:
“薄南辞,你告诉我,穆穆的骨髓是不是不好找?”
薄南辞没有立刻回答。
正是这份迟疑让沈襄紧崩的心弦砰的断裂。
她从床上起身,因动作急切,差点滚下来,幸好薄南辞及时伸手把她扶住。
瞥到她眼角下的黑影,薄南辞喉结一滚,他心疼道:.
“襄襄,我说过,这件事交给我,你不必担心,放心,白景庭会替穆穆找到骨髓的。”
与薄南辞生活了两年,沈襄是了解他的。
他从不说没把握的话。
他犹豫踌躇,应该是遇到了棘手的事,而这事绝不是工作上或者生活上,而是关于穆穆。
“薄南辞,不管什么结果,我不希望被你骗,你得告诉我实话。”
未知的恐惧缠上了沈襄心脏。
紧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抓住薄南辞,声音焦灼而痛苦。
薄南辞望着她,喉结滚动了半天,才幽幽吐出:
“找到一个,但是她身体素质很差,刚刚做完手术,我今晚就是过去探望她了。”
刚给了一丝希望,而这丝希望又在绝望的海洋里灭了顶。
沈襄张合着嘴好半天,才喃喃低语:
“为什么会这样?”
不过,她很快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她抓住薄南辞的手,用力到指尖雪白,疼得薄南辞拧了下眉头。
“她在哪儿?带我去见她,我要去求她,让她无论如何保重身体,她是穆穆活下去的希望啊!”
一下子,悲伤弥漫了薄南辞整个胸腔。
他喉结迅速滚动,声音因隐忍而厮哑:
“她才醒过来,不适合见人,我说了,把一切交给我,你不用操心,你就好好带着穆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