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无情的雨滴拍打在车窗上,噼里啪啦的声音并不算大,可依旧让人心情烦躁。
霁天晴面色冷漠地扯下浴巾,望着世界在雨夜中痛苦的喧嚣,花舞的话不断回响在耳旁。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又不该说?”
她答非所问,花舞顿时紧张起来,不由自主地踩了刹车。
“小姐,你说什么了?”
她冰冷像是机械般的眼眸中终于出现了一丝紧张,霁天晴冷笑着。
“放心吧,我和我儿子的命都握在你主子的手里,我怎么敢造次?”
花舞紧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回去,开车的速度也慢慢放缓。
“小姐什么都没说是对的,否则对于你还有小霁离来说,都不会是好事。”
“当然,这个不好的事情绝非是我主子带给你的,而是夜北冥。既然小姐之前与他有过交往与接触,应该明白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霁天晴目光冷冷扫过花舞,想起刚才在楼梯间内,她说的那些绝情之话。
她知道,花舞也不过是个执行者罢了,可霁天晴心里太苦了,她无处排泄恼火,便一股脑的发泄在了花舞身上。
听着她一次又一次的提醒自己,千万不要暴露身份,心中的恶在不断翻涌。
“你们不让我暴露身份可以,我也知道自己绝不能暴露,可小霁离呢?”
霁天晴挑眉,声音染上了几分沙哑,她琥珀色的眸子直直注视着花舞,似乎要将她凿出个洞来。
“我从未和夜北冥发生关系,小霁离也不是他的孩子,甚至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可为什么,你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我,连他也不能暴露?”
霁天晴没说假话,也没必要。
早在被那个人带回去的时候,她就已经不再属于她自己,她的过去,她的身体,乃至于她的灵魂全都被彻底地剖析,毫无遮掩的放在那人面前。
所以,在花舞面前,她不必以利用谎言来充当最后一点遮羞布,因为她本就和赤身裸体没有无任何区别。
霁天晴作为母亲,最感到抱歉的,就是无法给小霁离一个正常的家庭,她甚至至今都不知道孩子是谁的,更不知道自己何时与人发生了关系。
那张照片上与她缠绵的人死了,死在了六年前她入狱后。
原因非常巧合,居然是癌症晚期。
且对方没有任何亲人,所以哪怕她现在拥有了权利和人脉,却也无迹可寻。
她或许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小霁离的父亲到底是谁……
花舞没有解释,反而声音僵硬了几分。
“小姐,这是主人交代的事情,我只是奉命行事罢了。不过,如果你想保证小霁离的安全,不要暴露他的存在,就是最好的保护!”
她话中带着警告,霁天晴并非听不出来,不过她已经太累了。
今晚的全盘皆输让她精疲力尽,更差一点被夜北冥发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也失去了见到儿子的机会,重重压力让她喘不过气。
她靠着车窗,脑袋变得昏昏沉沉,没过一会儿,便昏睡了过去……
自从天晴走后,夜北冥站在原地许久,大雨淋湿了他昂贵的定制西装,他却一点也不在乎。
目光如炬,死死盯着暗夜中的一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