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夜北冥步步下棋，想要利用这次的社会舆论，逼出霁天晴身后的那个人。

只是不想，出现了偏差。

夜北冥太阳穴涨得生疼，他伸出手揉了揉，心里的惶恐却越发清晰。

这一切，真的只是为了将她推入绝路吗？

……

一个小时后，霁天晴准时出现在了新闻发布会现场。

如她所料，每个人望向她的表情，都像是要将她杀之而后快。

强忍着心中的担忧与害怕，霁天晴坐在了位置上。

“天总，请问你有什么想说的？只要对这次爆炸事件中的死伤人员说些什么吗？毕竟这一切都是你想要偷工减料造成的！”

“请问你打算后续如何解决？这么大的企业，怎么能置人命于不顾！”

尖锐的问题扑面而，霁天晴深吸一口气，缓缓作答。

“各位记者朋友，首先我要对这次发生的惨案，向大家，向社会，尤其是受害者家属道个歉！”

“我们公司并没有偷工减料，更没有想要以此牟利，新型材料的使用是迫不得已，而且我们根据多家质检机构得出来的结论，它是可以使用的。”

闪光灯不停闪烁着，霁天晴被刺得生疼，可她不敢眨眼，不敢在这样的场合之下出一点错误。

“造成这样的悲剧，是我们意想不到的，可我们不会推卸责任，我们会配合社会各界的监督调查，积极地赔偿伤亡人员，负责他们今后的各项事宜，我们绝不会逃避责任！”

说罢，霁天晴起身，对着在坐的众人深深鞠躬。

身旁的高管，许佳琪和花舞花旗也随着她鞠躬，一时间场面寂静无声，可很快就被冲破了保安阻拦的群众喧闹声所打破。

“谁要你们的道歉？赶紧去死，你们怎么好意思看新闻发布会的，赶紧去死啊！”

众人纷纷辱骂着，掏出早已准备好的武器，纷纷扔向台上。

烂菜叶，臭鸡蛋，一个接一个地落在了霁天晴的身上。

她精致的衣裳染上了污垢，抬头望向情绪激动的群众，有不少人都是受害者家属。

“砰——”

一枚鸡蛋准确无误地砸中了她的额头，一声闷响后，黏腻腥臭的味道顺着额头缓缓下滑，遮蔽了眼睛。

眼前开始变得模糊，霁天晴并未抬手擦去，一片狼藉之中，她并没有选择崩溃逃避，坦然直面上他们的愤怒，一次又一次的鞠躬。

“对不起，对不起……”

辱骂此起彼伏，并未因为她的道歉而停止，反倒愈演愈烈……

现场直播一片混乱，夜北冥望着这场闹剧中孤寂而又坚强的霁天晴，心口像窒息了一般地疼痛。

良久，拳头砸向桌面，额头青筋暴起。

为什么？

为什么她不反抗！

为什么明明让她受到了惩罚，可自己的心……却这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