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逸辰微微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我说,不用给我打麻药,我能够撑得住,你继续吧。”
霁天晴声音清冷,不带有任何温度,像是一杯冷凉了的白水。
白逸辰瞳孔紧缩,拿着针具的手正在微微颤抖。
“可是我要给你缝针,看着伤口大概要缝十几针,而且还是伤在额头上,这个地方神经末梢集中,真的会很痛,你确定吗?”
白逸辰急忙解释道,埋怨地看了一眼夜北冥,这才对霁天晴继续安抚。
“你现在要做的是接受治疗,不是自己和自己置气,这不值得!”
“我没有和任何人置气。”霁天晴缓缓摇头,嘴角带着一抹讥讽。
“这一切都是我应得的,我不会怕痛的,你缝吧。”
白逸辰沉默良久,最终长叹一口气,选择拿起了针线。他一向不喜欢逼迫别人,更何况他一直到霁天晴的脾气,绝不是他能够扭转的。
已经决定的事,怕是连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真的会很痛,如果你忍受不了的话,记得及时和我说。”
霁天晴没说话也没点头,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白逸辰开始了。
眼看针线没入皮肉之中,一旁的花舞都不敢看了,可霁天晴却依旧平静,好像受伤的人根本就不是她。
夜北冥望着这一幕,心口痛得几乎要令他窒息。霁天晴苍白无色的面容像是一剂毒药,而她如今如同木偶的态度,则是催化剂。
好像下一刻,就会要了他的性命。
眼前开始变得模糊,他不受控制地想起了以前……
“阿冥,这药好苦啊,我不想喝,苦得我一天都吃不下饭了!”
霁天晴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像是堆起了高高的小山丘,她声音闷闷地从被子里传来,带着撒娇和委屈。
这个时候,夜北冥总是会想尽一切办法把她从被子里骗出来,哄着她一口一口把药吃完。
随后,递上早已准备好的蜜饯糖果。
霁天晴总是会张大嘴巴等着他的投喂,当糖落入口中的那一刻,她脸上的笑,总是如同肆意耀眼的阳光。
成为唯一能甜化夜北冥的那颗糖。
她会靠在夜北冥的肩头,声音温柔,“阿冥,有你在,以后我就不怕吃药啦!”
……
“阿冥,我流血了!”
那时候的霁天晴,哪里有现在一半坚强?
哪怕是手指被刺破,一滴小小的血珠,也能让她泪洒当场。
她会委屈难过地苦恼,撅着嘴巴,可怜巴巴地看向夜北冥,看得人心都化了。
“真的好痛,痛得我哭了三天……”
霁天晴一边哭诉,一边紧紧搂住他的胳膊不愿意放开,夜北冥总是会轻声地安慰她,告诉她没关系,很快就会好。.
以前的他们,好像真的很幸福,幸福到足以让任何人羡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