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生了孩子也跟着她姓啊……

两个人赶紧往外冲，跑出了大院，结果哪里见那个捡破烂的，只好问了问警卫员，警卫员倒是知道：“那人住后面胡同，具体哪儿我不知道，你们过去打听打听吧，他姓彭，大家都叫他老彭。”

小孩就来气了：“我怎么瞎说了，就咱家那个腌咸菜的瓶子，不是说是好东西，卖了钱吗！”

陆守俨看向初挽。

初挽静默了好一会，却是长叹一声：“两块钱，他竟然只卖了两块钱！珍珠藏于瓦砾之中，竟然只卖两块钱！”

陆守俨：“这可真是跌宕起伏。”

两年腌咸菜后，还打算扔了，她要收购，人家还怕亏了，前思量后思量，最后终于两块钱卖出去了！

初挽：“嗯，无所谓了，有些事强求不来。”

陆守俨笑了，侧首看着她：“希望我能有子女享受这项特殊照顾吧。”

她对这个问题没太关心过，虽然偶尔乔秀珺会叨叨，陆建时也会抱怨，但她并不在意，觉得顺其自然吧，反正两个人检查过都没问题。

陆守俨握着她的手，低声道：“别惦记那个了，没有就没有，以后再看好的。”

初挽：“嗯，我给村里打个电话，和我太爷爷说一声。”

陆守俨却道：“哪那么多幸运，分房子都是按照分数来的，有个综合分，我是各方面条件还可以，年龄也到了，打了报告要结婚，这才分的。”

陆守俨略犹豫了下：“其实不要孩子也行……如果我们收养的话，跟着你姓初，这个算吗？”

初挽：“敢情你丢我一个人住这里？”

陆守俨：“也正常，他应该是找人看了，别人看不出，没人要，他也只能卖给收破烂的，收破烂的两块钱收，他估计还偷着乐了。”

老彭：“嗐，咱这不是听那人吹吗，我想着人家是机关大院的，有里有面的，保不齐真是个好玩意儿，我拿到手就后悔了，估计被他蒙了。”

但他知道初家是需要有个家族延续的，这个孩子早晚还得初挽自己生，旁人帮不了她，他也不能。

陆守俨见此，提议道：“那你先住新房子那边吧？不然回去家里，老爷子问起来，也得费口舌解释。”

那小孩就不高兴：“刚才卖破烂，卖那个瓶子，人家不是才给你钱吗？”

潘家园不乏有眼力的，就看那边伸不伸手了。

可惜，送到牛主任一家手中，不当回事，腌咸菜，腌了两年咸菜！

估计还是一个缘分的问题。

陆守俨：“你看这房子光线很好。”

“这是元青花，元青花，全世界也就那么二三百件的元青花，而且是这么完美的品相，结果珍珠蒙尘，世人不知，沦落到两块钱被打发出去！”

两个人这么说着话，又去了楼上宿舍，正好碰到牛主任媳妇拎着一个网兜，网兜里是土豆大葱，正哼着歌打算做菜，见到陆守俨他们，忙打了个招呼。

初挽：“前提是你有子女。”

当下和陆守俨进屋，里面窗帘已经安装上了，之前四合院的被褥也拿过来一些，什么都收拾妥当了。

初挽叹息：“其实我能不能得，也无所谓，我也不是缺了这个不可，我只是觉得——”

初挽试探着说：“你说，我会不会没孩子？万一没有呢？”

初挽：“说不上喜欢，觉得挺麻烦的，再说生孩子可能很疼。”

这个圈子里的人，自己花钱买的东西，再怎么着，也不至于轻易碎了的，就算是留着碰运气也行，好歹也是个蒙人的物件。

陆守俨：“那就没有吧。”

稀世珍品因为人类的愚蠢而打碎，再没有比这更让人揪心的了。

牛主任媳妇：“哎呦，那个啊……正好一位亲戚想要，我就给亲戚了，亲戚嘛，没办法，也没要人家钱。”

初挽听着，恍然，他是转业军人，一等功二等功挂满身，这样的到了什么时候都有特殊照顾或者加分。

不然的话，说不定不经意间就那么糟蹋了，或者随便做什么，哪天碰碎了，从此后，世间那至美的好物件，就又少了一件。

当她的眼睛无意中扫过那个大箱子的时候，她和这件青花瓷的缘已经结下，她怎么能允许一件自己已经看在眼睛里的稀世艺术品就那么被糟蹋。

两个人这么说着话，就往外走，谁知道刚走到门口，就听那边一个小孩声音，好像是找牛主任媳妇要钱，说是买冰棍看电影去。

她眼前再次想起来那打碎的九龙玉杯，几乎头疼欲裂。

牛主任媳妇便没好气：“哪来的钱，整天知道要钱！”

初挽：“白搭了，听天由命吧，能回来，就能买，如果回不来，那就是买不成了。”

陆守俨上辈子没孩子，是因为他前妻早早和别人好了，他离婚后也没再结婚，自然没孩子，可自己呢，自己和陆建时结婚多年，虽然两个人聚少离多，但好歹也是正经夫妻，怎么就没孩子呢？

他想了想，道：“他也不好再回头找我们，也不信我们愿意多出钱买下来。”

一时问起来，果然是的，陆守俨又道：“高考也有加分，可惜我不用参加高考了。”

出来后，他才低声道：“肯定是刚才那个捡破烂的，我赶紧追上。”

初挽却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中，她分析说：“幸好那天我看到了，我提醒了，他卖两块钱，卖给收破烂的，收破烂的两块钱收到的，估计也会当一个物件，不会轻易打碎了。”

而这个愚蠢的人类，也包括她自己。

陆守俨捏着她的指尖道：“没有就没有吧，你年纪还小，我们结婚后，等你够了岁数领证了再圆房，至于孩子，等过几年再说吧。”

至少这件元青花瓷脱离了破烂的范畴，有了身价，进入了古玩圈子里。

初挽听了，知道牛主任媳妇在说谎，她能看出来，不过人家明摆着不想卖，也只能算了。

她揉了揉额头，心间泛起疲惫。

陆守俨示意她不要说话，之后领着她，快速地出了宿舍楼。

陆守俨看着她，没说话。

陆守俨：“对，过两年再说吧。”

牛主任媳妇一听恼了：“瞎说什么！”

陆守俨看她神色凝重，便问：“怎么了？”

初挽却问：“那万一过几年还是没有呢？”

他看着她：“你不喜欢孩子是吗？”

陆守俨神情微顿了下，之后才道：“想什么呢，我当然回家住。”

初挽问起来那将军罐，老彭一听：“哟，你早说啊，我听说这个值钱，是个好东西，又怕亏了，让我媳妇拿着过去问问别人了，这可是花了我两块钱呢！”

他倒是无所谓，对子女姓氏都没什么想法，家里孩子太多，不缺这个，他自己根本没想过孩子的问题。

那她和陆守俨结婚的话，会有子女缘吗，会有孩子吗？

初挽：“两块钱？”

初挽顿时道：“子女可以加分。”

谢过警卫员，两个人赶紧过去胡同，找到了老彭家，老彭家全都是破烂，堆得家里到处都是。

而且他觉得初挽还小，还得他花心思照顾着，他无法想象她照顾孩子的样子，感觉她也根本照顾不了。

陆守俨：“如果到了潘家园，有人花钱买下来，花了钱，必然珍惜。”

不知道多少美到让人窒息惊叹的艺术品就那么无声无息地淹没在历史长河中，不为人所知，这么一件品相完好的元青花瓷，它是躲过了多少战火和意外，才成为同一批瓷器中侥幸的那一只，存活到了现在。

初挽和陆守俨顿时面面相觑，双方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们进大院时那个捡破烂的。

初挽略沉吟了下，道：“彭大哥，那个罐子和我们有点渊源，我们想要，如果送回来的话，你们还愿意卖，那就让给我们吧，如果已经卖了，那就算了。”

当下两个人离开，陆守俨：“不过去问问？”

牛主任媳妇气得不轻，直接揪着小孩耳朵就进屋，之后就听到里面传来哭声。

她觉得他应该是并不在意的，如果在意，上辈子他肯定再婚赶紧生孩子了。

初挽笑：“确实很好，三楼中间位置，不把边，阳光最好的黄金楼层，你一进单位能分配到这房子，也够幸运的。”

初挽便想起孩子的问题。

不过她还是想问清楚。

陆守俨便问起来：“牛嫂，上次那个罐子，你们还留着吗？”

说完这个，她突然想起来了，看向他：“那你呢？”

当下初挽也舍不得离开了，她想等着结果。

初挽认真思考了一番：“收养的应该算吧………算了暂时先不考虑这个了，早着呢，反正我还小。”

老彭连连点头：“成成成！”

陆守俨忙问起来他媳妇拿着去哪儿了，老彭：“就潘家园，我媳妇表兄弟在那边。”

初挽猛点头：“好！”

初挽颔首，点头道：“是，所以有没有人买下来，也无所谓了，回来，我们收了，不回来，别人收了。”

陆守俨看了她一眼：“嗯。”

陆守俨无视她那有些委屈的样子，肃着脸道：“你也不是三岁小孩了，不需要人陪。”

她想起牛主任说的，说是别人送的，想安排工作找关系才送的，那个送的人，想必其实是懂的，未必懂的价值，毕竟如果真懂，估计不舍得送了，但好歹是当一件好东西送的。

初挽：“我如果顺利考上的话，也能吃学校食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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