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心无愧的兄妹只能坐在一起,纵使许盼夏再怎么努力保持距离,叶迦澜仍旧能捕捉到她的气息,淡淡的手指柠檬味道,干净到像夏天加入冰水中的一片青柠。
双方室友都知这对兄妹极其不和,在学校生活中,双方也极少提及对方的那种不和。叶迦澜不喜欢和人解释太多,若说之前的他还能有时间、精力来维持一张温柔完美的面具,现在的叶迦澜已经懒得去经营什么人设,只要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正常人就好了。
一个不多事的正常人。
譬如现在,他能瞧出许盼夏的那个室友在对苏安示好,也能看得出坐在他旁边的许盼夏连笑容都有些勉强。他二人本就擅长在外人、在父母前扮演好合格的“好兄妹”,只是今天许盼夏的心不在焉,令叶迦澜格外注意。
叶迦澜很快得知许盼夏心情不佳的缘由。
火锅吃到一半,苏安烟瘾犯了,去卫生间抽烟,撞见叶迦澜,便对他说:“夏夏妹妹和你说了没有?今天下午,卫长空刚向夏夏妹妹告白了。”
叶迦澜洗干净手,抽了纸巾擦手,看他要点烟,拿走:“外面这么多女生,少抽点,对她们肺不好。”
懒得提卫长空。
苏安笑眯眯贴过来,问:“叶迦澜啊叶迦澜,是对她们肺不好,还是对夏夏妹妹肺不好?”
叶迦澜垂眼,把他那支烟塞入苏安手中还开着的烟盒:“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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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呀你呀,”苏安摇头,合上烟盒,“我看你啊,就是嘴硬心软的傲娇妹控。”
叶迦澜折身重新洗手,一点儿烟草的味道也无法容忍:“有什么不好?”
“当然不好,”苏安一笑,“叶迦澜,你没发现你这妹控程度有点深吗?卫长空多好一人啊。”
叶迦澜转身:“你越来越会睁着眼说瞎话了。”
“先不谈他球技有点烂,就说人,长得还行吧?虽然略逊于我,”苏安说,“也算挺周正,主要是人家里也有钱,实打实的小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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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安咳嗽一声:“迦澜,人家都被你妹妹拒绝了。”
“我不干涉夏夏的生活,”叶迦澜说,“卫长空下次再来找你,麻烦你转告他一声,没必要让你们在我面前说他好话。”
苏安叫他:“哎,哎,叶神……哎,迦澜!”
没叫住,苏安自己倒是琢磨一阵,还是想不通。
真他娘的奇了怪了,他不是没有表妹,虽然说也会有“这小子哪里配得上我妹妹”这种感慨,但也不至于像叶迦澜这样,实打实地表现出不高兴,别说是兄妹了,这简直就像是情敌……
呸呸呸。
苏安暗骂自己,少以污浊之心揣度他人,瞎想什么呢。
人叶迦澜多好啊,出淤泥而不染的。
就是有点妹控。
火锅咕咕噜噜地吃了一整个小时,苏安和许盼夏的舍友也交换了微信号码。现在的男人都不傻,精明着呢。更何况男性天生就多一份“自信”,平时多看他们几眼,他们都会注意到,更何况是对方这种只稍稍盖了一层纱的爱。
哪里有什么女孩子旷日持久的单方面暗恋。
没回应只是他没兴趣而已。
苏安也算是铁杆光棍,到了大学时期不免也有些迟来的青春萌动。等结账时,叶迦澜付的钱,无意间带出钱包的一个角,许盼夏的舍友瞥见了,提醒一句。
叶迦澜说了声谢谢,将钱包重新放好。
他记得许盼夏这几个舍友,个子最高的叫林岫,是舍长,许盼夏还没删叶迦澜的时候,发和她的合照最多;喜欢苏安的那个叫孟之念,说话时声音最小,今天晚上吃饭,许盼夏搂了她十几次;话最少、戴眼镜的叫路静,许盼夏向她撒娇过一次,叫她静静姐。
提醒叶迦澜钱包的就是林岫,她打趣:“这个年代用钱包的人不多了啊。”
许盼夏低声吐槽:“明明是出淤泥而层林尽染。”
顿了顿,叶迦澜说:“张阿姨去年冬天回老家照顾孙子,已经不在我家工作了。”
许盼夏还想呛一句,但这么多同学都在,她也不好意思,仍悻悻然垂首,继续喝那杯还剩下一半、杯壁凝着小水珠的酸梅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