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松抬头鼓足勇气道:“世子爷耻笑我?你自己又好到哪里去了?”
“这么多年将许氏视为生母,被老太妃捧在手心一般疼爱,可一朝变故,这院里的人都走了,连着大小姐那只白猫都给带走,唯独留下了你!”
“哈哈哈!可怜你堂堂一个世子,活得且不如一只猫!”
人总是这样,当自己被欺骗被侮辱,要是这时候,有个人比自己更惨更可怜,心里便会很大程度上得到平衡。
余松似不甘心一般道:“你以为二公子真的是早产吗?”
“二公子是十月里出生的,先王妃是头年腊月生你过世的,你算算时间,王妃过世之时,你的好父亲和继母在做什么?”
“你再往深里想,先王妃自小习武,身体极好,为什么生了你就难产而逝,你这么多年,心里就半点怀疑都没有吗?”
余松如同发疯一般,歇斯底里的喊叫着。
令他失望的是,裴璨丝毫不为所动,似在听旁人故事一般,面上波澜不惊,只是以一种薄凉无情的目光看着他。
余松渐渐变得惶恐,这不是世子爷,这不是他打小认识的那个世子。
他不是这样的,他易怒沉不住气,如今日这般说话,依着他的脾性,估计早就拔刀将他砍成几段了。
可此时裴璨那古井无波的眼眸,似看透世事苍凉一般,如看一个将死之人,就那么定定看着他,看得他心里一阵毛骨悚然。
徐黎推门进来:“世子,咱们该离开了!”
裴璨收回目光:“都办妥了?”
“都办妥了,陶忠武应是三日后才会到,这段时间足以让我们离开了!”徐黎扫了一眼地上的余松道。
余松心里一阵发寒,许志一大早过来报信,说陶忠武逼近晋阳城不足百里,可此时徐黎却说,陶忠武要三日后才到。
那许志报来的消息是哪儿来的?
提前出发的晋阳王一行人又将会遭遇什么?
如果说这一切都是裴璨设计的,那眼前这个少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深不可测了?
还是说他一直在伪装,连自己这个贴身小厮都给骗过去了吗?
裴璨起身对着徐黎与张顺二人道:“你们回北边去吧,我自个儿去蜀地。”
徐黎二人一怔:“世子?”
裴璨摆手:“以后都别再唤我世子了,从今往后,这世上再无晋阳王世子了!”
“你们几人受舅舅所托,精心照顾我多年,辛苦了!”
徐黎与张顺再次愕然,这不像是裴璨能说出的话啊!
裴璨看着二人反应叹道:“浮生如梦,人总会有清醒的一天,也该为自己从前的糊涂买账!”
徐黎有些不放心道:“世子,我等受将军之命过来保护你,这个时候离开,你一人....”
裴璨神色飘忽道:“你二人若是与我一道,反倒目标太过打眼,一路上不方便,还是分开走吧!”
徐黎二人无奈,只得拱手道:“世子一路多保重!”
待他二人离开之后,余松再也忍不住道:“世子,你如何会提前知道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