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贼不见得都是会拳脚功夫的,可架不住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就是见了血,也还死命往前冲。
一刀砍死一个山贼的老徐,瞅着空隙杀到林镖头身边:“二林子,陈家是大单,又是官宦人家,咱不能堕了镖局名头,稍后我杀出一条血路,你带着陈家人先走!”
林镖头也不废话,一脚踹开一个匪贼:“先杀出去再说,咱哥俩搭档了十几年,能活咱就别说死的话!”
两人并肩作战一路厮杀,奈何匪众太多,镖师死的死伤的伤。
天空依旧淅淅沥沥飘着细雨,雨水落在刀刃之上,来不及汇聚落地,很快就被血水裹住,最后雨水混着血水顺着刀尖直流。
陈婉如悄悄推开一线车窗,随后被砸过来的断臂,吓得差点昏厥过去,一声惊呼还没出口,就被陈夫人给死死捂住:“不能喊啊!”
陈婉如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身子也控制不住颤抖,她十几年来的生活,无非就是和小姐妹在阁楼绣绣花、弹弹琴,写几个大字,说说时下流行的胭脂水粉和衣裳。
万不曾想有一天,居然会遇上这等生死之事,她心里莫名涌上一股委屈,若是当初不与裴璨定亲,是不是就不用来这晋阳城,也不会遭遇今日之事。
陈祺允听着外面的厮杀声坐不住了,摸出车厢里的佩刀就想出去,被他姨娘一把按住:“哥儿,你又不曾习过武,哪里是外面那些悍匪的对手?”
“姨娘可就你这么一个儿子,若是你出了岔子,叫姨娘往后可怎么活?”
陈祺允咬咬牙,手死死捏住刀柄,最后在姨娘眼泪汪汪的乞求中,颓然收回了刀。
“兄弟们,这些镖师都没几个是好的了,再加把劲,干完这一票,咱们这辈子都可以高枕无忧了!”黑老五见镖师们俨然有些力竭,护院也死伤了不少,意气风发朝着手下兄弟喊道。
雷老虎一看,那他这边也不能落后啊,扯着嗓子大喊:“兄弟们,咱听黑大当家的号令,可劲干吧,干完就有好日子过了!”
两边山贼都跟打了鸡血一般往前冲,林镖头心中有些骇然,这走镖最怕的就是这种被财帛眯眼失了理智的亡命徒。
这一闪神的功夫,胳膊就被人砍了一刀,林镖头吃痛,反应迅速的回了一刀,随即将那山贼砍掉了半个脑袋,可刀也跟着卡住了。
他这边死活拔不出刀来,后面又一个山贼拎刀过来,千钧一发之际,斜刺里杀出一个人来,将两人劈开,顿时让林镖头得到了喘息。
他定眼一瞧,却是个身形昂长的少年,来不及感谢,就听那头传来陈婉如的惊呼声。
山贼见大势在握,逐渐就有那起了花花心思的,想捞个千金小姐出来助助兴,这一挑就选中了陈婉如,谁让她那马车最为豪华打眼呢!
“小娘们,你给我下来!”烂果子抓着陈婉如就往下拖,陈夫人一边拉着女儿不放,一边喊救命。
眼见就要被拉下车,身后突然有人袭来,一刀砍断了抓着陈婉如的的手臂。
陈婉如惊叫一声,而后看清那人之后,又惊又喜道:“裴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