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菊一边不好意思的推辞,一边却又将瓜子给放进了兜里:“我不是外来的,我跟砖匠大哥是一个村的,咱村不远,就山后头的黄麻村!”
“我婆婆一家是北地的,十几年前,蛮夷杀过雁门关,公公带着一家老小逃进关中,在此安了家。”
苏卿一脸羡慕道:“那你家现在日子应是好过的很了吧?”
“那是自然,”苦菊一脸得意道:“公公早年做皮货生意,挣了些钱,可惜逃荒之时落了病根,等我过门时,都已经过世了!”
“如今我大嫂家三妞嫁到了城里,夫婿在城楼上做事,很是了得!”
乔芸闻言道:“那你家侄女婿,完全可以拉拔一下家里人啊?”
“那可不咋的,”苦菊随口道:“当初给我家男人,找了个县里差事,要不是陈家老二......”
苦菊说到这里,似觉有些失言,赶忙道:“哎呀不早了,我得回家帮着打猪草了,不然,又得挨我婆母骂了!”
“王大姐,大妮儿,回头有空来我家玩啊!”
苦菊边说边走,似后面有人追一般。
乔芸与苏卿道:“这姚家怕是与陈里正一家有恩怨,往后咱们可得注意点,别一不小心,搅合到人家的是非里面去了。”
苏卿点头,复又忧心忡忡看着乔绵绵:“婶子,绵绵咋又昏睡过去了?”..
乔芸不以为然道:“没事,想是这几日太过疲累,这一睡就睡得有些狠了!”
苏卿想想也觉得是这么回事,以前没经历过盖房子这事,如今才知道真正是够累的。
晚上,赵氏跟公公婆婆说起乔家的事:“我瞅着,那丫头不是装的,今日都还昏睡不醒,怕是真叫五婶给压坏了!”
陈里正老伴没好气道:“那丧门星一天到晚的,不在家好好伺候男人,尽胡闹惹事。”
“我一说,你还嫌我说的多,你看吧,昨儿赔给那丫头的二两银,还有给王婆子的240文鸡钱,又是打咱家出去的!”
“老头子,咱家就是有金山,也架不住她这么折腾啊!”
陈里正将眼袋锅子在桌沿边上敲了敲,不耐烦道:“行了,你少说两句,老五都那样子了,谁晓得还能活几年,能帮一把是一把吧!”
赵氏心中也不痛快,她大儿子在县城里上学,这一年到头束脩不少,逢年过节还得给先生送节礼。
这么些钱,足够她儿子好几个月的花销了,却给陈五婶打了水漂。
陈里正老伴不敢再说话,回头却是跟儿媳抱怨:“见天说要死了要死了,打从东子几岁起就说要死了,如今东子儿子都那么大了,也没见他死!”
“死婆娘,一天到晚借口老五身体不好,可劲收刮,我看早晚一天,这家都给了她,估计她才会甘心。”
乔绵绵从空间里出来,隔着简易墙的对面,已经传来几个男孩子的鼾声了。
这些日子,他们要跟着搬砖,给人和泥打小工,也着实够累的了。
就是旁边床上的苏卿,也睡得沉沉的。
乔绵绵轻轻推了推乔芸,把乔芸从酣梦中叫醒。
乔芸愣了愣神,低声问闺女:“你干啥呀?”
“这一天给人累的,有啥事你不能明儿早上再说!”
“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