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又不是慈善家,更不可能对一个小演员心软。
于是在挂断电话前,他忍不住又
朝宋栖确认,“你真的和傅总分手了吗?”
“……嗯。”
肖宇叹了口气,又让他这几天压力别那么大,可以适当出去走走放松放松,这才挂了电话。
宋栖又在床上躺了一上午,一觉睡到下午四点钟,才爬起来吃饭。
他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胃迟早得先罢工。
简单地吃完晚饭,宋栖见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便准备趁这个时候出去走走散散心。
也只有这种时候他才敢出门。
宋栖穿上浅白色的外套,头上戴着帽子,脸上戴着口罩,他脸本来就小,帽檐下只露出一双微微上挑的眼睛。
确保没人会认出自己后,宋栖这才下了楼。
外面的行人已经少了下来,宋栖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地走着。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在哪,索性走到哪算哪。
最后宋栖在一家地下酒吧前停住了脚步。
望着往下延伸的台阶,还有四周墙壁上夸张的涂鸦。
宋栖最后还是走了下去。
走下去后印入眼帘的便是舞池里摇晃的人群和震耳欲聋的音乐声。
宋栖特意找了个角落里的卡座,四周还算安静,然后找到酒保点了些酒,并且让酒保在自己喝醉后,用他的手机给别人打电话。
“打给谁啊?”
宋栖一怔,然后找出肖宇的电话,“打给他就行了。”
酒保收下小费,很乐意接下这种轻松的活。
宋栖已经很久没有喝酒了,再喝到酒时还有些不习惯,
他一只手心不在焉地撑着下巴,另一只手端着酒杯喝着酒。
不知喝了多少杯,最后他索性趴在桌上,双眼朦胧,视线一片模糊。
他眨了眨眼,发觉竟然是自己的眼泪。
宋栖觉得这可能是酒精作用,却发现泪闸却像是止不住了一般,直到最后满脸都是微凉的湿润。
宋栖忍不住嘀咕了一声,这酒的劲也太大了。
“小弟弟怎么哭了?”
这时旁边走来一个浓妆艳抹的年轻女人,想要搭讪他。
“是不是失恋了?姐姐来安慰你。”
宋栖说:“不…..”
女人一愣,心想拒绝的有必要这么快吗?
哪知宋栖双眼放空,接着继续道:“…不是失恋。”
“那是什么?”
宋栖轻声喃喃道:“是我不要他了。”
不是他不要我。
那个女人还想说些什么,宋栖又道:“我想回家了。”
看他真的摸索着手机想要打电话时,女人脸黑了黑,骂了句莫名其妙然后转身离开。
宋栖努力撑着眼皮,在手机联系人上滑动,他觉得眼前有些模糊,脑子的反应也像是看了半拍。
最后他按照脑海中的记忆点了肖宇的号码后,便趴在桌上等着电话那边接通。
那边不知在干什么,有节奏的提示音响了许久,才终于接通。
不过电话那边却没有说话,只有浅浅的呼吸声透过电话线传来。
宋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呼吸微微一滞。
连忙看向手机显示,当看见上面“傅言州”这三个字,不由愣住了。
此时那个不靠谱的酒保终于赶了过来,刚才客人多他都差点忙忘了这事。
见宋栖已经打了电话,他生怕他收回自己的小费,连忙从发怔的宋栖手里接过电话,就要帮他叫人。
“喂,你好,我这边是建阳路的景悦酒吧,你朋友在我们这喝醉了,让你来接他。”
此时坐在办公桌前的傅言州微垂着眼,听到那边的人又重复了一遍话
时,才终于回过了神。
沉默了片刻后,傅言州觉得自己喉咙有些发紧。
“……我不是他朋友。”
还没等酒保说话,电话就没了声音,本以为是那边挂了电话,可看到手机屏幕已黑屏时,才知道这是没电自动关机了。
而那边傅言州也望着被挂断的手机,眉头紧蹙,薄唇紧抿。
他又给那边打去了电话,那边却显示已关机。
傅言州站起身拿起外套便朝着办公室外走去,走进来准备交资料的周茹见状,不由愣住,叫了一声“傅总?”
傅言州脚步匆匆从她身旁走过,冷冷丢下一句。
“帮我查下建阳路的景悦酒吧在哪里。”
周茹一愣,连忙应是。
虽然不明白傅言州为什么突然要去什么酒吧,但是能从高强度的工作负荷中稍微脱身也是好的。
这几天傅言州一直在公司里加班到深夜,除了定好的周三心理咨询,其余时间都在忙着工作,人也比之前更冷淡更不近人情。
说实话,周茹有些怀念和宋栖在一起时的傅言州了。
建阳路其实就是一条“酒吧街”,各种大大小小的酒吧开在这。
这里鱼龙混杂,晚上最是混乱,有三三两两的小混混吹着口哨,骑着摩托从街上飞驰而过。
宋栖蹲在门口,等着肖宇来接自己。
他的眼圈红红的,看得出来刚刚大哭了一场,面色有些苍白,正双眼放空发着呆。
傅言州到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他静静地站在原地许久,这才缓步朝他迈去。
宋栖察觉到有人在自己面前站定,愣愣地抬起头。
等看见是他时,怔了足足有两三秒,突然别过了脸,一副不想理他的模样。
大概是真的喝醉了,以前这种幼稚的孩子气举动也出来了。
傅言州心中微叹一声。
然后蹲下来,平视着他,“宋栖,你知道我是谁吗?”
宋栖不说话。
“是不想看到我吗?”
宋栖抿了抿唇,垂下眼。
傅言州语气很平静地问道:“是想看到沈裴吗?”
宋栖摇摇头,他现在想看到的是肖宇。
见他摇头,傅言州微微一怔。
宋栖有些委屈道:“….我想回家。”
傅言州沉默半晌,随即伸手替他抚去了眼睫还未干的泪珠,触手是湿润的凉意。
宋栖说完就要站起身,可因为长时间的蹲着让他的腿有些发麻,再加上喝酒多了,头晕眼花,身子重心不稳,脚下一个踉跄。
傅言州见状瞳孔微微紧缩,伸手接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