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州微微蹙眉,最后还是没有勉强他,只是把药拿了出来。
“你来的时候有人拍到吗?”
傅言州把杯子里倒上水,试了试温度,语气淡淡:“没有。”
事实上确实有几个狗仔在门口蹲点,但是既然都被他发现了,就顺便一起处理了这个麻烦,不然也是定时炸弹。
宋栖这才放下了心,他又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会来?”
傅言州顿了顿,然后开了口,语气听不出什么。
“你说你难受。”
“…….”
傅言州端了杯水来到了他身边,语气淡淡:“先起来把药吃了。”
宋栖装没听到。
傅言州对他这样使小性子已经见怪不怪了,见状也只是又重复了一遍,语气低沉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至少先吃药。”
宋栖这才勉强睁开了眼,看到递到自己嘴边的药片,又厌恶地微微皱着小脸,紧抿着唇。
今晚的宋栖很不正常,这些表现都是他以前才会做的。
傅言州望着
他微微泛红的脸蛋,和略微有些迷蒙,水光涟漪的桃花眼,不由蹙了蹙眉,知道他应该是醉了。
望着他和以前没什么差别的神态语气,傅言州不自觉放缓了语气,哄道:“小栖,张嘴。”
宋栖小脸皱得更紧了,但还是张开了嘴。
药片进入嘴后,傅言州抱着他就要给他喂水喝,宋栖手抵住傅言州的胸膛,下意识地揪住他的衣领,几乎一口气咕噜咕噜地往下灌。
傅言州听着他呛咳了几声,于是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沉声道:“慢一点。”
宋栖喝完水后微微喘了口气,此时他的双唇红润了许多,泛着水光。
“还要喝水吗?”傅言州问。
宋栖点头。
于是傅言州又替他倒了杯水,让他坐起来了些,一只手稳稳地支撑着他的后背,另一只手喂着他喝水。
宋栖也就着他的手捧着水杯,像小动物进食那样小口小口的吞咽下去。
醉酒后延绵的后劲让宋栖不怎么想开口说话,他懒洋洋地躺在床上,但是却没有立刻闭眼,只是睁开眼,眨也不眨地望着傅言州替自己掖了掖被子。
当傅言州看过来时,却又立刻装作睡觉闭上了眼。
宋栖已经很少能和傅言州这样心平气和的相处过,甚至还让他生出了还和从前一样的恍惚感。
“怎么了?”
宋栖闭着眼,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有些委屈,只是紧抿着唇不肯开口说话。
傅言州又叫了他一声,“小栖。”
一听到这个名字宋栖立刻就把被子拉了起来,闷声叫道:“不要叫我小栖!”
傅言州垂下眼,问道:“为什么不喜欢我这么叫你?”
宋栖不说话。
傅言州微微蹙眉,无可奈何地低声道:“不闷吗?”
宋栖一把掀开被子,几乎是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不关你事!”
傅言州见到他这久违的凶巴巴的模样,也不恼,只问他:“胃还疼吗?”
那语气仿佛他不是在朝他发火,而是在朝他撒娇。
宋栖不说话,又转过身去闭上了眼。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到他浅浅的呼吸声传来,像是睡着了。
但是傅言州却没有走开,只是坐在一旁,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像是在出神。
宋栖吃了药后,胃里的那股隐隐约约的灼痛感减退了些。
不知道是不是药的作用,他觉得自己脑子也清醒了些,导致他才回忆起刚才的事,又觉得有些尴尬。
突然身边坐着人似乎动了动,还没等宋栖反应过来,就有人伸手抚上了自己的额头。
宋栖这才发觉自己已经出了一身的汗。
他额前黑发已经湿濡,有几缕沾在了面颊上,一副汗涔岑的模样,眼神却十分清明。
他安静地望向傅言州。
傅言州触到他眼神的那一瞬,不由怔了怔,薄唇抿了抿。
知道他这是清醒了。
因为宋栖刚才在睡觉,房间内此时并没有开灯,只能借助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分辨。
傅言州坐在黑暗中,宋栖看不清他的脸庞,只能听到他轻轻浅浅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傅言州才终于开了口,他问:“我们要怎样才能像从前一样。”
宋栖身子僵了僵。
傅言州想回到从前?什么样的从前?
是他以上位者的姿态高高在上,将自己当作小玩意,而他只能小心揣摩他心意的从前吗?
他木着脸,只听到自己固执道:“我们已经分手了。”
傅言州不作声了。
宋栖情愿自己今
晚多喝点酒,好醉个干脆,直接一醒来就是第二天早上。
他心里胡思乱想着,先催眠自己快点睡着。
傅言州想待在这就让他待着。
旁边的人却终于动了动,像是站起了身,随即便听到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顿了几秒后,又是门打开的声音。
宋栖紧闭着眼。
听到傅言州低声道:“小栖,记得吃药。”
话音刚落,宋栖微微睁大眼睛,他叫的自己是“qi”
关门声响起后,宋栖屏住呼吸静了一瞬。
从没有人叫过他的名字这个发音。
只有傅言州。
是因为他说他不喜欢他叫自己那个读音吗?
还是说“小栖”只能是袁奚,为了区分开他们两人?
宋栖睡不着了。
不明白傅言州这是什么意思,想也想不明白,刚好胃好些了后就觉得饿,于是宋栖决定去厨房找点吃的。
下床时下意识地往窗外看去,便看见楼下傅言州竟然还没走,正在抽烟,看上去竟有了几分孤寂感。
他身上的白衬衫比起来时的一丝不苟,现下略微松了几颗,是刚才宋栖抓扯时弄开的。
这与他平时的正经禁欲的模样大相径庭。
只见他袖子挽高,露出手腕,手里夹着一根烟,正抬眼往楼上的方向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