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他仍旧感受到了和过往一样的,疯狂心动。
宛如寒潮冻土里破茧的幼苗,将生命的根系深深地扎入地底里汲取赖以生存的养分,在寒风中生长为一颗茁壮的大树。自此,冻土也融化为肥沃的新土,寒潮也温柔了下来,变成温暖的春风。
秋庭夜紧紧抱住琴酒,脑袋埋在他的脖颈里,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像一只扒住铲屎官就牢牢不放的粘人家猫。
他在他耳边悄声说:“那你今晚是去警告波本了吗?”
“嗯。”轻哑的一声低哼,“做戏做全套。”
不管是哪一种剧本,今晚他去警告波本的行为,都可以接上。
秋庭夜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被泡软了,软绵绵的,像是躺在云朵里漫游,空气中都是清甜的气息。
琴酒没有将这只粘人的家猫扒开,反而伸出手臂来抱着家猫的腰,就着这种奇怪的姿势问道:“组织你要怎么处理?”
“既然你有Gray,我也有索拉,那还要组织干什么?”
正好,琴酒也是这样的想法。
组织里那一堆的卧底看得他很糟心,掌握着组织又会一直被各国的情报机构死死追着,不如将整个组织都扔给官方。
也许是真正经历了生死,他现在也更想清净一点。就算要找刺激,他们也不缺途径。
“你有计划吗?”
“有几个,准备了很久了。”秋庭夜如实回答。
也正好,琴酒同样也准备了一些。
但真正执行起来,还需要他们共同再商议具体的执行方案,还有备用方案。
在任何方面的行动力都极强的琴酒却没有立刻说着商议之类的话,他揉着爱人的后脑勺,嗓音低沉地问道:“精神力枯竭......疼吗?”
秋庭夜罕见地露出了脆弱的姿态,眼中重重复杂的情绪交织成一团乱麻,他凝视着琴酒的眼睛,却用一种认真的语气低声说道:“疼,很疼。”
此时的他,像一只受了委屈可怜巴巴却又试图装成若无其事将一切淡而化之的小狗,然而一见到深爱的铲屎官就憋不住了,他口中的疼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
“能养好吗?”
“不知道,或许某一天能够自然恢复。”
琴酒:“......”深深叹气。
秋庭夜又紧紧抱住
了他,低声说道:“其实我很害怕,我害怕最后还是会失去你。”
每一个日夜,他都在无形的彷徨中,只能用工作来麻痹自己的神经,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然而那每一个漆黑的夜晚,都是为他量身打造的孤独,遣不散,也望不尽。
他的生命中经历最多的便是失去,诞生之初失去族人,然后失去拥有自我的权利,失去悲欢的情绪波动,唯二的朋友也死在玩闹游戏一般的战场上。
琴酒是他唯一剩下的,是他最不愿意失去的。
也是他溺水于深渊的浮木。
......他要牢牢抓紧了这根浮木。
相拥的时光是静谧的,不知不觉剖白内心的秋庭夜觉得有些羞耻。
琴酒似有所感,手指插入他的黑发间,就像秋庭夜无数次做的那样,在他的发顶处烙下轻轻一吻。
两人缱绻地亲吻着。
久别重逢,又经历了一场感情剖白的洗礼,白日里和黑暗中的亲吻也都尤为不够,需要比拥抱亲吻更为亲密的接触。
琴酒的眸色越发深沉,低下头,咬断了白天里他亲手给对方系上的choker。
脖颈上的束缚突然就松散了。
秋庭夜的胸膛明显地起伏了两下,他呼吸微喘,弯着眼睛说道:“难怪我觉得材质特殊,你是不是在把它送给我的时候就想着要亲口咬断了?”
琴酒亲了亲他的喉结,声线里也仿佛带着无形的滞涩之感:“是又如何?”
秋庭夜的呼吸一窒。
“我可是你的失忆男友。”他的唇凑到了琴酒的耳边,咬耳朵:“现在,失忆男友需要老公的亲亲抱抱举高高了。”
他晴绿的眸色在黑暗中变得如浓墨一般暗沉,眼中的光亮又宛如墨中点星,蕴含了无数深邃的星空。
如果不听他的语气是极有占有欲的侵略性的话,琴酒就真的以为他要的是亲亲抱抱举高高了。
家猫又变成了家狼。
因为掠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