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发幼崽的眼睛一亮,但他很快又警惕地问道:“你想要什么?”
“难道你身上还有什么我想要的吗?”秋庭夜冷淡回复。
银发幼崽思考过后,眼睛又亮了一点,小心翼翼地将幼小的兔子抱了起来,脸颊在小兔子的身
上蹭了蹭。小兔子身上的毛发软软的,很舒服。他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很可爱。
银发幼崽第一次主动牵起了秋庭夜的手,高兴地说道:“那我们一起养小兔子吧!”
秋庭夜的目光往被牵着的手上看了一眼,从喉咙深处溢出了一声“嗯”。
“小兔子应该要吃草和胡萝卜吧?”
秋庭夜想了想说道:“白菜也可以,不过必须要沥干水,我那里有白菜。”
银发幼崽抱着兔子迫不及待地拉着他往外走:“那我们快去喂小兔子吧!它肯定饿了!”
有那么一秒,秋庭夜觉得自己被讹了,仿佛自己成为了某个人养宠物的长期饭票。但转念一想,他又觉得这应该是错觉,毕竟这小孩是真的喜欢兔子。
秋庭夜并不知道,此时的银发幼崽想的是:两个人一起养,这样对方就不能提过分的要求了,还能给小兔子找个饭票!
但幼年的黑泽阵始终没有等到秋庭夜提出来什么要求。
秋庭夜记住了这一天是银发幼崽的生日,同样也是在这一天,两个小孩子开启了惨无人道的养兔子生涯。
他们想方设法地给小兔子挣口粮,受害者无数。
养着养着,小兔子就从可可爱爱的小小一团变成了很肥的大兔子。然而某一天,兔子忽然就不见了。
银发幼崽很难过,找了几天兔子,最后发现是孤儿院的大孩子为了报复,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将大兔子偷走吃掉了。
孤儿院里又发生了一场惨烈的战斗。
从此以后,黑泽阵学会了不要轻易展露自己喜欢与厌恶的情绪。
等他长大之后,就从喜欢小兔子的小孩子变成了一口一只兔肉的冷酷杀手。
——
从回忆中清醒过来后,秋庭夜看着自己手底下已经完工的幼年黑泽阵抱着一只可可爱爱小兔子眼睛发亮的画像,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他将这张画像放在一旁,脑海中又勾勒出了另一幅场景,手中的画笔又不由自主地落下了。
现在落笔的这一幅画便不再是幼年阵的模样了,而是长大后。
明亮的火堆旁,穿着一身黑色作战服的琴酒一只手拎着只看起来很肥的大兔子的耳朵,脸上的表情有些嫌弃,而那只兔子的正下方,就是燃烧着的火堆。
这是他们有一次做任务时的情形,当时两人在深山老林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从这个深山里走出去,而且他们的食物已经没有了,只能直接在山林里寻找能吃的东西。
这只兔子是他们抓其他猎物的时候顺便抓到的,兔子被吓得不轻,但还活着。
当时的秋庭夜调侃琴酒说道:“阵,这可是你最喜欢的小兔子,正好遇上了,不如你带回去养算了?”
琴酒的脸色一黑,分外冷酷地弄死了可怜的兔子,在秋庭夜十分微妙的表情中,将兔子架在火堆上烤了。
吃兔肉的时候,琴酒的动作甚至带上了凶残的意味。
秋庭夜:“......”
他没有拒绝吃兔肉,但他低垂的眼帘在火光的映照下却看不清神色。
等他们将残骸清理干净后,琴酒想靠在树下休息的时候,后来一直沉默着的秋庭夜拉住了他:“小时候那只兔子,是我故意的。”
他知道有人来偷兔子,但他没有管,任凭那几个孩子将兔子偷走。
幼年的黑泽阵实在是太喜欢那只兔子了,甚至下意识在那只兔子身上转移了一些对母亲想念的寄托,孤儿院里的人都知道黑泽阵很喜欢那只兔子。
他得到消息,他们很快就要被送去其他更加危险的地方,黑泽阵若是继续这样的话,会很危险。
只是他也没有想到,那些人会直接杀了兔子吃掉
。在他的意识里,活着的兔子才更有利用价值,但那个小团体显然没有想到这一点。
这是他的错误。
琴酒嗤笑一声:“勉强算是你做了一次好事。”
最开始他还没有想明白,但后来被转移去训练场后,他就知道是为什么了。
生气也的确是有的,但他也得到了让自己生存下来的好处,算是等价交换。
秋庭夜有些意外:“你早就知道了?”
琴酒淡淡应了一声:“嗯,我或许更应该感谢你,是你教我不能泄露喜欢与厌恶的情绪。”
秋庭夜抿唇:“是吗?”他的情绪忽然变得莫名奇怪了起来。
他前进一步,将琴酒抵在了树干上,覆唇咬了上去。这不是亲吻,只是唇舌交接的撕咬罢了,铁锈味在唇齿之间弥漫开来,刺痛的唇舌勾起了痛觉神经的颤抖。
火堆中逐渐被烧焦的木头噼里啪啦地响着,越是靠近火源,就越是觉得热。
撕咬在篝火燃烧中逐渐柔缓为轻柔的探索,致命的威胁滋生从大脑酥麻至脊梁的战栗。
秋庭夜贴着银发男人的唇,哑声说道:“是吗?”
琴酒的眼睛微眯,嘴唇张合间与另一个人的唇摩挲:“是又怎么样?”
“是的话——”微烫的呼吸交缠着,手臂环住对方的腰。
篝火似乎更盛了一些。
直白掠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