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夸张的说,商陆有种看鬼片的感觉。
显然不光是他,海市的人也是这么想的,在醒花下来后,有好几个人都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诚实的来说他们并不是针对醒花,而是长期处于危险环境中的下意识自保行为。
醒花朝着他们这边走的步伐停下,脸上的神情从笑容转为迟疑。
商陆就是在这时候大步走过去的。
“醒花,你刚刚跳的真好看。”
这句夸赞成功让本来有些迟疑的醒花高兴起来,她就像是林间的树一样好懂,眼睛瞬间亮起来:
“你也觉得好看吗?祭司大人也夸我跳的审判舞好看了。”
她像是一个得了玩具的孩童,拉着商陆兴奋的跟他分享:“这是我第一次执旗,本来还怕自己做的不好,你们觉得好的话,我就放心了。”
商陆跟在醒花身边,眼看已经到了祭司所在的帐篷外面,他小声问:“这个执旗是什么意思啊?”
显然在祭司的看顾下醒花变得活泼了一些,对于并不害怕自己的朋友商陆,她也并未设防:“是我们羽国审判用的,我鸠族历代守神墓,是唯一有资格能执旗的,执旗特别简单,就是……”
“醒花。”
祭司的帐篷帘子掀开了。
他眼上蒙的黑布已经被拿下了,此刻正端坐在帐篷最里侧,抬眼朝着他们这边望来:“时辰到了,你此次执何旗?”
醒花呀了一声:“我还没选好呢!”
祭司温声催促:“快去吧,不要误了时辰。”
醒花悄声跟商陆打招呼:“我走啦”
她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商陆站在原地,与帐篷内的祭司对上了视线。
他这才发现,这个浑身雪白的男人摘下蒙眼黑布后,瞳孔颜色竟然是粉红色的。
商陆脑海里闪过什么,还不等他细细思考,祭司已经冲他微微一笑:
“我羽国要审判罪人,客人不妨留下来一看,我会让他们准备好食物。”
商陆学着那些士兵行李,将手放在左胸前,微微叩首:“多谢祭司。”
他转头就走,帐篷的帘子也被两边侍从慢慢放下,帘子放到一半,祭司手撑额,仿佛打算睡了,可一垂眼,他瞥到了桌上烛台上缕缕升起的青烟:
“等等!”
商陆脚步一停,看到白爷在前方靠树而站,心里这才安心下来,慢慢回过头:“祭司大人?”
伴随着一阵铃铛脆响,一身黑袍浑身雪白的祭司站了起来,他赤着脚,那张好看到让人不敢直视的神性面容露出了些许急切。
——叮当,叮当。
在铃声的脆响中,祭司有些急促的走到了商陆面前,他直勾勾的盯着他:“你身上有神木的味道。”
商陆疑惑:“神木?”
祭司招手,一个同样一袭长袍的侍女端着烛台小心翼翼上前,他拿起烛台,举到了商陆面前。
一丝一毫变化都没有。
祭司的眼中划过一丝失望。
发现了这边不对的阎俊已经带着几个兄弟走了过来:“祭司大人,我这兄弟是不是冒犯到您了?真是对不住,我们不是羽国的人,难免不懂羽国的规矩,您大人有大量,别和他计较。”
这话名为赔罪,实则是马不停蹄的过来和商陆统一战线,但祭司对阎俊在想什么完全没有兴趣,只眼睛望向商陆,对他解释:
“我羽国有一神木,千年不朽,稀少珍贵,是上好的制弓木料,神木有异香,虚烛台遇神木香,可化青烟。”
他微微垂眼看向手中烛台,脸上的神情有些许失落,但比失落更多的是麻木:“也许是我看错了。”
祭司说完,勉强打起精神抬眼,冲着几人抱歉一笑:“对不住,吓到你们了吧?”
商陆这才发现,祭司那浓密而长的睫毛也是浅白色的,这让他好看是好看,却瞧着不像真人。
遮住太阳的云彩飘走,阳光重新照射下来,祭司略微撇头避开光线,低声说:“失陪了。”
随着他的活动,铃铛声又响了起来,祭司赤脚转身,侍女重新将帐篷帘子放下。
阎俊赶紧扯着商陆一路跑到他们驻扎的那边:
“靠!刚吓死老子了,我还以为那祭司也要给你来个滚钉车,你胆子也真是大,醒花拉你,你还真跟醒花一起走了。”
商陆解释:“我是发现白爷一直跟着我们才过去的,要不然我哪敢一个人过去啊。”
阎俊扭头看向不远处的白爷,一乐:“也是,差点忘了,你现在可是有这位保护的人了。”
商陆跟他说自己的最新发现:“这个祭司应该是得了白化病。”
“白化病?《科技馆的故事》里那个?”
商陆:“……那是白血病,白血病和白化病还是不一样的。”
他努力回忆着自己知道的白化病知识:“你看祭司头发,眉毛,连眼睫毛都是白色的,瞳孔是粉红色,这就是白化病人的症状,所以他昨天才会把眼睛蒙上,因为白化病人畏光。”
阎俊啧啧,跟看宝贝一样的看商陆:“你连这个都懂?真不愧是我,真有眼光。”
——咚!咚!咚!
鼓声再次响起,但比起醒花跳舞时的鼓声少了轻快,多了庄重。
鼓声落下后,又是一声号角声。
一面长长绣着神鸟展翅的红色旗子被不知何时又到了台上的醒花高高举起。
她大声的宣布:
“此次判罚,执红!”
两名士兵骑着快马掠过,一手撑起一面红色神鸟旗帜,一边飞快往山下去,一边高声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