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陆沉默的点点头,然后就察觉到另一边肩膀也被拍了拍。
抬头一看,却是白爷在轻轻缓缓的拍他肩膀,明明看眼神很认真,但平平无奇的拍肩膀硬是让白爷拍出了他好像一碰就碎只能小心对待的感觉出来。
商陆都没来得及多想,就突然反应了过来,趴在地上伸头往下看,底下深度看着能有一百多米了。
而他们所站的这个位置竟然是一根长长的,屹立不倒的‘石柱’。
商陆猛然回头,正好瞧见身后大开的墓室大门。
他这才惊觉:“我们不是运气好才安全,是王留出了
他墓室四周不被破坏。”
因为是他解了谜题,阎俊特地让他跟在祭司身后,而祭司就在墓室前面,所以他才会在乱石砸来的时候半点事都没有。
商陆心底突然冒出了一个让他觉得惊悚无比的猜测:
“王会不会猜到了成为海市主人的祭司,有一天会亲自来挖他的墓?”
要不然他这个一开始就没想着下葬的人,何必要特地将自己的墓布置出一片安全距离。
自然,这个问题没人能给出答案。
三个海门的人果然都经验丰盛,虽然有受伤的,但死去的倒是没有。
散人们就比较惨了,他们既没有默契十足的队友互相帮忙,也没有价值昂贵的骨伞挡伤害,再加上身手大多不如从小训练的海门中人,还是会有伤亡的。
温白玉也没有能撑多久,摔在了一片石头堆上,运气好的是他没死,运气差的是他的右手臂整个被卡在了两个巨石的缝隙间。
商陆深觉便宜他了。
虽然现在看着那手臂根本拿不出来,可只要海市破,海市里的所有东西自然也会一起破碎,到时候温白玉照旧一点事都没有。
祭司愣愣的站在墓室口,乱石坍塌神墓崩裂都没能让他动一动身子。
神墓真的坍塌了。
商陆的话得到了应验。
从一开始,从那三万人开始就是厌布的一场局。
他将所有人设为棋子,哪怕在他死后五年,一切也仍然按照厌所设想的那样进行着。
千净望向摆在墓室正中的那口棺。
这个墓室是厌继位那天开始打造的,他曾来过,但那时候未曾想过,这口空棺会永远等不到它的主人。
“两千年……”
他喃喃说着:“原来这个牢笼……是你给我的。”
白发祭司抬起满是鲜血的赤脚,缓缓走上前。
他绕开了地上的路砖。
商陆跟在后面,蹲在地上搬起这几块砖放在一边。
阎俊看的莫名:“你干嘛?”
商陆推开一块砖:“不是说这个砖里加了少将军骨灰吗?好歹是为国为民死的,死之前那么冤,死了连个名字也不让提,骨灰还要当地砖被人踩也太惨了,我给它移开。”
阎俊:“……这是海市,又不是现实,你就算是搬了也改变不了什么……算了,老子就当做好人好事了。”
他顺手也帮忙搬了两块,好在这些地砖也不多,商陆两三下就全部搬完了。
白爷在后面默默看他们忙活,一声也没吭。
商陆刚站起来,就见祭司一把推开了棺材盖。
白发男人微微俯身,从里面拿出了一条红绳。
祭司拿回了自己的相思绳。
他低头看,一滴泪水滴在了上面。
相思绳瞬间破碎,化为飞灰四散飘去。
祭司缓缓回头,他看向商陆他们站着的方向,微微张口,像是要说什么,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白爷眼神漠然的与他对视,一双眼中没有任何波动。
祭司望着他,千言万语只汇成一句:“多谢。”
道完谢,他缓缓闭上了眼,那张美到令人失魂的面貌与身体便一同化为了飞灰。
白爷静静望着这一幕,身子一动未动。
然后他耳边就传来商陆惊奇的声音:“真的变成灰了?阎哥你没唬我啊,电视剧都演不出这种效果,不过这个祭司倒是还挺有礼貌的,还知道跟我们道谢。”
商陆很新奇的盯着那些祭司原来站的地方看个不停。
安静的四处突然响起了下大雨的声音。
他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疼的诶唷一声,
捂着脑袋往上方看去,却见上方的石壁凭空冒出来一些亮闪闪的碎片,哗啦啦的往他身上砸。
“疼!!诶唷!!我的头!”
商陆被砸的受不了,捂着脑袋抱头鼠窜,那些亮闪闪却像是长了眼睛一样追着他砸。
——砰!
骨伞展开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捂着脑袋的商陆发现自己不挨砸了,试探的放下手小心抬头看去。
却见是白爷为他撑着伞,见他看来,白爷解释:“这是琉璃。”
商陆呼出一口气:“原来这就是琉璃啊,砸人还挺疼的。”
他揉着被砸出包的脑袋,疼的龇牙咧嘴。
就是在这个时候,白爷开口了:“我叫白降。”
商陆一愣,没闹明白怎么白爷突然一下开始介绍名字了:“降落伞的降?”
见白爷点头,他一乐,伸出手去握对方的手。
等握上了,商陆嘿嘿一笑:
“你好白降,我叫商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