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两个,却都是跟随父亲身边,打天下多年的二代,名为二代,实为父辈的左膀右臂,追随父辈征战沙场的创业一代,并非贪生怕死之辈,带队冲杀这种事,属于常干的事。
当二人结伴带队,就在已经能够借着远处城头上的灯火,看到那泛着反光的护城河水面,看到远处他们的目标。
白天进攻时,侦察得知,并没有大炮掩护的城墙时。
李来亨却突然间脚底板下,一股刺痛袭来。
他强忍着痛苦,抬脚一看,只见到脚底板下,赫然扎了一个,铸铁的铁蒺藜,脚板抬起来的同时,附近整整一串的铁蒺藜,也被带了起来。
“小心脚下!”
陈德见此,连忙压低声音,朝身后吩咐。
而李来亨强忍痛苦,将脚底板下的铁蒺藜直接拔掉。
从罩袍的下摆,撕一下根布条就勒了上去,朝陈德道。
“德子,额不能跟你一块上了!”
“你搁后面压阵,我上就行了!”
陈德看了眼脚底板被扎穿,暂时成了个瘸子的李来亨,点了点头,随即,便亲自带队,一边用手上的刀鞘,拨弄着地面,将面前散布着的铁蒺藜给找出来,丢在一旁,一边缓缓的向前前进。
往那近在咫尺的护城河去。
就在陈德以为,自己做得已经够小心的时候。
突然间,一阵突然间响起的竹哨声,响彻在了寂寥的黑夜里。
原来,一个埋伏在护城河外的哨兵,发现了情况不对,随即,用随身携带的竹哨子,发出来了警告!
哨声响起的那一刹那。
附近城墙上面,顿时火把亮起,哨声,鼓声,锣声响个不声,一切能用来预警的东西,全都用来了预警。
“特娘的!”
一个老营兵愤怒地挥刀,循着声音,一个箭步冲上去,一刀砍向了那哨兵的脖颈间。
而陈德望着远处那一片忙乱城头,却是一咬牙道。
“弟兄们,趁其不备,继续打!”
“好!”
一旁士卒毫不客气,随即,冲至护城河边,大沽护城河比不上北京的护城河,宽五六十米远。
大沽的护城河,仓促挖掘,水量虽然充沛,但宽度不过十几米到二十米远而已,勉强可以通小船,深度也并不深,只有一丈深而已。
而大顺预先打造的桥架,则有二十余米长。
他们挑拣的这个地方,也是河比较狭窄的地方,只有十来米宽而已。
此时,几十个士兵齐齐用来,将工匠仓促打造,用力一扔,长达二十余米的桥架给架到了对面,十几个身手矫健的士兵,背着木板就沿着桥架冲了上去,然后火速的铺设好几块木板后,便朝对面冲了过去。
结果,还没冲出几步,前排冲得最快的几个老营流寇,就一脚踏空,正好掉到了一个陷坑里,当场扎死了好几个……
而与此同时,发现流寇已然渡河,城头上的铳手炮手,则手忙脚乱地进行射击!
而陈德则是手持着一块,特制的,硬木牛皮外加铁壳构成的盾牌,遮挡住面门,不管不顾的带着士兵,穿越好不容易架起来的小木桥,冲到了面对,而他身后,那些个老营士兵,还有陈家家丁们,一边冲锋,一边拿着弓箭,往城上抛射羽箭,攻打的是格外的顽强!
眼瞅着已经冲到了沙袋堆成的城墙下面,几架带过来的梯子,更是直接架在了城墙上面。
“杀啊!”
陈德挥刀,指挥着士兵往上面冲!
可就在这时,伴随着两声轰隆轰隆响起的炮声,远处的护城河,一条游曳的小船上面,船头架着的那两门佛郎机炮同时间开火,喷出来的霰弹,把小桥,连带着小木桥上面的几个大顺天兵,直接轰成了渣渣!
“他妈的!”
陈德怒吼一声,他与已经过来的两百余兵家丁,眼下直接被挡在了城下。
有条护城河拦着,桥还没来,他撤都没法撤。
当下,他气的是直接抄起开元弓,就往那驶过来的小船上抛射起来了羽箭,陈德年纪轻轻,但箭法高超,据说李自成那只眼,就是他射瞎的,可惜,陈德怒不可遏地抛射出来的羽箭,却都被那船上加厚的舷板给挡住了,气的是他咬牙切齿,这时候,那小船上面,则伸出来了一枝枝黑森森的铳口,还有佛郎机小炮,虎蹲炮的炮口,而城头上面。
也伸出来了百余枝装填好的,还有大量的三眼铳的铳口——第一镇可鸟铳不多,但三眼铳却相当多。
正当致命的弹雨要犹如雨点般落下,砸在他陈德头上时。
空气里,一声喊声,响了起来。
“城下的众弟兄,降还是不降?降了有活路,还有荣华富贵,不降,铳炮齐下,尔等可就必死无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