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至!
清河南畔的清河县内,是处处张灯结彩,大红春联,还有红色的福字,贴得到处皆是。
整个清河县上下,是弥漫着浓郁的年味。
刘臣良这个县令,也难得地给大伙放了十天的年假,除了少数哨塔还需要人亲自值守外,所有人都可以归家,备齐酒肉,安安稳稳地过一个难得的肥年。
虽然在秋收过后,就是漫长的战备工作。
但这并不影响,清河县今年要过一个肥年的事实。
仓有余粮,肉也不缺。
酒嘛。
粮食足了,自然也能拿出来些珍贵的粮食,来酿造些酒水供大伙畅饮。
有酒,有肉,粮仓还那么足,再守着老婆孩子热炕。
还有那么一大片属于自家的肥沃田野。
清河县上下的百姓们,过得是相当知足,一心就盼着即将到来的新年。
杨白劳家里,就在这样的气氛下,备着新年的年货。
他跟自己相熟的曹玺,刘大牙,又找了个自费来美洲,所以没有日本老婆的单身小伙子,一块地合伙杀了头大肥猪,打算好好的过个肥年。
美洲是没有猪的。
也可以说,是有猪的,两万年前,在印第安人进入到美洲大陆时,这里是曾经有猪这种生物存在的,只不过,印第安人在还没驯服猪这种生物时,便已经先一步将美洲大陆上面的野猪给灭绝了。
不过好在,刘大牙他们这是有猪的。
除了猪,鸡鸭,猫狗在大明朝常见的家禽动物,在这里也是有的。
这些都是随船少量带过来的,然后繁衍下来的。
此时的猪,并不是后世常见的大白肥猪。
这种白皮猪,并非是华夏原有的猪种,而是后世,每年都花大价钱从欧美引进的白皮猪。
至于华夏物产的黑皮猪嘛。
则已经被这种产肉量多,出栏快的白皮猪给挤占了生存空间,在后世,已然是没多少人养殖了。
而杨白劳杀的这头猪,便是一头黑皮猪。
杀干洗净后,除去内脏之外,所得的净肉不过一百五十斤左右。
不过,考虑到总共才七八个人分,这些肉也是相当可观的。
至于猪大肠,猪内脏之类的下水,也不可放过,但只见到曹玺嘴里淌着口水,看着那一大盆杀完了猪后,臭哄哄,脏兮兮地臭下水,然后说道。
“这可是好东西啊,好好地洗净,拿大料卤了之后,吃起来倍地道……”
曹玺可是“老北京”,在大清国的时候,大清国日子并不好过,主食还能管够,肉食便有些差劲了,老满洲们,还能吃到点肉,但像曹玺这样的包衣户,奴才们,便吃不上正经的肉了。
不过好在,他们这些奴才们,还是有些办法的。
竟然把主子们不吃地下水,给拾掇了拾掇吃。
吃起来还别有一番滋味。
听罢,正在炭盆旁边用火苗炙那颗又黑又大的大猪头,要把猪头上的猪苗给弄干净的杨千里,顿时乐了。
“老曹,你还好这口?”
“我是不吃这个,你要是喜欢,拿回家去,自个卤了吃……”
“还是算了吧!”
曹玺一细琢磨,又摇了摇头,当初在北京城时,是没得吃才吃这个,如今不差肉吃,猪肉吃不到,还有大把的卤牛肉吃,谁吃这又臭又脏的下水啊?
再者说了,这玩意想洗干净,也不易。
得费好些功夫。
曹玺可不想浪费太多时间,他看着一侧,跟他们合伙杀猪的那小伙子道。
“东子,一会再去杀几只鸡,咱们跟猪头猪蹄还有肘子一并卤了……”
“好,好!”
那叫东子的小伙赶紧点头。
他们这边,在做着这些,另一边,杨白劳他们几人的日本妻子,则在一侧忙活着揉面的揉面,拿菜刀在那跺肉馅,又或者是,熬着猪身上弄下来的猪板油。
卤牛肉,还有炸着从清河里面捞上来的寸长小鱼。
拾掇着各式蔬菜,打算备足了过年时的吃食。
是忙活着的不亦乐乎。
七八个人,竟然没有一个人闲着的。
都忙活的一头汗,但个个脸上都洋溢着喜悦——无他,这是为自己预备新年,出力流汗,都是心甘情愿。
一想到准备妥当后,接下来几天就可以天天地窝在家里,跟几个朋友或是打麻将,或是喝酒吃肉,好好地享一享福气,大伙就干劲十足。
而这样的场面,在清河县上下,也皆是如此。
有些吃惯了苦的,在弄完了自己过年预备的熟食,年货后,还不辞劳苦,抓紧时间准备了些熟食油条馒头,拿到街上去卖,趁着年关赚上了一笔。
不过。
虽然大伙都热火朝天的准备着。
但年节时,时常响起的鞭炮声,却并没有在清河县
响起。
因为这里的火药储备管理严格,都是要用来,作为应付西班牙人,或是打仗时的储备的,是不允许拿来制作鞭炮,供人娱乐。
当然,少了鞭炮,这并不是大问题。
来清河县的移民们都是穷苦出身,而且年龄也不是小孩了,对于放炮这种事,本来就不是太上心。
在大明朝的时候,每逢过年,他们家里也舍不得花银子买一挂一百响的鞭炮去放。
如今,在这美洲。
火药管得这么紧,不放便不放了。
就在清河县上下,都以预备着过年,县令刘臣良,也乐呵呵地在家里,收着属下们送过来的各式年货,跟自己在清河县纳的日本外室,在县衙后面的家里面,厮混着的时候。
突然间,一阵急促的钟声,穿透空气,传到了清河县上下所有人的耳中。
也连带着,打断到了大伙,预备新年的一切准备。
“完了,西班牙人打过来了!”
听到钟声的那一刹那,刚刚将刮干净了毛,又洗了数遍的猪头,还有其仓杂七杂八的东西下锅,又加进去了许多佐料的杨千里,顿时是脸色刷地就是一变,忍不住道。
一旁正在炸肉丸子的桃子一声,顿时是花容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