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雾问道:“你在家里排第几啊?”
陈雾没有多问:“那你现在回来了……”
晏为炽只点了一碗面,他没胃口,就坐在那等陈雾吃。
目前也不能带陈雾进去看看。
晏为炽的眉头皱了皱,园丁没问题,怎么偏偏是那家。
“那快走吧。”陈雾提了提步子,“我们晚上睡哪。”
晏为炽:“……”
健身房,ktv,吧台,娱乐设施齐全,酒窖,影院,中厨房跟西厨房……
“我来吧。”陈雾叫晏为炽让让,他很快就找到了拖鞋,两双,一个款式,一蓝一黑。
正门是宽敞阔气的中庭,侧门是休闲的地方,都分开了。
这是一座未来科技机械感很浓的城市。
他呼吸粗重地打开手机上网搜注意事项,输入几个字停住。
陈雾的脸上露出迟疑的表情。
“12栋,二十三层。”晏为炽告诉陈雾房号。
晏为炽通过业主识别进去,他带陈雾往里走,两旁绿植沙沙作响仿佛是在迎接他们。
陈雾坐在出租车里给赵潜报平安,这么晚了她都还没睡。
晏为炽心脏狂跳,因为他?
这套房有两个观景台,小点的视野都非常开阔,夏夜的风灌了进来,带着高楼空旷的凉爽。
陈雾一双眼睛睁大:“你还会骑马啊?”
陈雾反应迟钝:“几零几啊。”
她走到晏为炽面前站定,嘴边浮现一个浅淡的弧度:“小弟,欢迎回来。”
一起睡了。
陈雾提醒不知怎么愣住的少年:“阿炽,你手机在响。”
“最好的朋友。”陈雾说。
“没差。”晏为炽把行李箱丢到一边,“你只要记住一点,我家是我家,我的兄弟姐妹都只是名头,我是我。”
陈雾没有问个不停,他安静地抱着晏为炽的背包,透过车窗将沿路夜景收进眼底。
“阿炽,你家不是很穷吗,怎么你五姐的下属叫你小少爷。”陈雾很小声地表达疑惑。
“那你和我一个房间。”晏为炽见缝插针。
陈雾一怔:“带我去你家吗,不太方便吧。”
陈雾换上那双蓝色的拖鞋,尺码刚刚好,他有些局促地被晏为炽推着四处走动。
十几步之外的女人向他走来,线条简约的蓝色连衣裙搭配裸色细高跟,脖子上戴着条虹光温润的珍珠项链,一身成功企业家的气质。
“行李在我手上,也让你吃饱了,怎么还走这么慢?”晏为炽几步就停一下。
陈雾回了一句:“你好,我是他朋友。”
陈雾静静站了会,用力摇摇头:“我可能是想睡了,脑子不好使了,我们明天再讨论这个事吧。”
扣在他手腕上的力道重了重,他瞥一眼晏为炽,抿抿嘴改口,“好朋友。”
晏为炽无所谓地嗤了一声,那是以前,现在没有这个数了。
就在这个轻松的氛围里,陈雾讲了自己下周面试的事情。
晏为炽拉住他的手腕,掌心贴上去,拇指跟食指扣住:“别好奇了,我困得眼皮都要睁不开了。”
“我好奇。”陈雾东张西望。
“不用管。”晏为炽看都不看就挂掉。
几人淡定自若地点好吃的,选了个位置坐下来,各自低头刷手机。
晏为炽道:“回家。”
解释了为什么兼职,又为什么不找一起过去的发小借钱。
“别想去骑,现在我连档次稍微高点的马场都进不去。”晏为炽毫不留情道。
“话是那么说……”陈雾缓慢地眨了眨眼睛,“不睡一头,不盖一床被子?”
陈雾:“……我也没说要去。”
“去春桂的时候身上没有钱。”晏为炽拽他进来,“我不能过得好,否则会有烦人的事。”
他被拉到门口,录入指纹,人脸验证。
“那睡吧。”晏为炽瞥大床。
凌晨的首城灯火辉煌,川流不息,比春桂的节假日都要喧闹多倍。
繁华且尊贵。
陈雾懵懵的:“赢的吗?”
陈雾犹豫着要说什么,晏为炽先他一步,“都是男的,你有的我也有,睡一个被窝能有什么大不了的。”
对陈雾的盲目自信也好,直觉也罢,他就断定陈雾能应聘成功。
他喃喃:“确实,搬过去就是离家出走。”
晏为炽的思绪没在这上面停留:“我是老幺,上面有十三个兄弟姐妹,不是一个妈。”
晏为炽扇了自己一下,冷静多了。
见眼皮底下的人没声音,晏为炽揪揪他的耳朵,“听没听到?”
卧室寂静无声,晏为炽立在原地,耳边掀起一阵嗡鸣。
陈雾又站了几分钟,期间晏为炽一直低头盯着他,随时做好应对他反悔的准备措施。
“阿炽,这是你家人给你买的房子吗?”陈雾的目光从巨大的壁画到布局错落的沙发区。
陈雾垂眼把筷子的面条吃掉,他搅搅碗里的面汤,从碗底窜出来的热气呼花了镜片,又在打得比较低的冷气下凝住,冰凉凉的。
力道还在加重。
陈雾点点头:“好吧,睡觉。”他东转西转找到门口出去,“我去拿牙刷漱口杯……还要洗个澡,热水都有的吧。”
“你好。”晏岚风的目光移到他身旁,“我是他的五姐。”
不是嘲讽,也不含关心,很公式化。
不多时,他们到了家。
其中一个认出了晏为炽,立即用眼神通知了同伴们。
同床跟上|床还是有区别的。
“可以。”晏为炽秒回。
秘书并未朝晏家曾经的继承人点头哈腰,只是不卑不亢地打了声招呼就走了,他跟上自己的领导,措词谨慎:“小少爷带回的朋友略显普通。”
有几个游玩回来的年轻女孩进餐厅吃东西,她们家里有点小钱,只能在名媛圈外围混迹。
陈雾说了几种植物的名字,镜片后的眼睛里泛光:“都是书上记录的珍稀种类,我想去看看。”
“不是你以为的那个我家,是我……”晏为炽面上的揶揄瞬间消失。
陈雾刷牙的时候,晏为炽过来说:“先去做个事。”
端庄睿智而内敛。
进门所见一尘不染。晏为炽提前叫人打扫过了,回来就可以睡觉,而不是面对一地的灰尘。
晏家老宅的种类肯定更全,他不感兴趣,以前没留意过具体都有哪些。
同床了。
哪知陈雾发完呆,来了一句:“空出来的两个房间做什么?”
晏为炽绷直的唇角一扬:“吵架的时候用。”
晏为炽用随意的口吻试探:“睡一张床?”
话落就开始找拖鞋。
困加上累,他爆起了粗口:“操,拖鞋在哪。”
陈雾脑子转得慢:“到了啊。”
“去春桂前自己赢来的。”晏为炽不满意这里的土豪装修设计,也没其他选择,“就这一处,没有别的了。”
陈雾:“……”
晏为炽强撑着精神回答好奇宝宝:“我小时候没和你说过一点关于我家的事?”
陈雾想了想:“没有吧。”
“我很穷。”晏为炽是真的困了,嗓音都是浑的。
“这么多人啊,”陈雾惊讶地说,“逢年过节家里都坐不下,要去饭店开桌,肯定很热闹。”
车停在一处高档小区的后门口,晏为炽一手提着行李箱,一手抓着现在才开始有睡意的人:“到家了。”
晏为炽简明扼要:“赛马赢的。”
机场太大了,陈雾跟着晏为炽走,要被转晕。
“园丁比看大门要累多了。”晏为炽说,“可没办法让你享受老年生活。”
陈雾咬着牙刷,含糊地说:“听到了。”
敢情是为了接触到自己想了解的植物。
“那是在春桂。”陈雾有点腼腆,“到了首城就要做出改变了。”
伸个手就能摸到,翻个身就能抱到。
直到晏为炽走,她们才抬起头。
“谁跟你明天。”晏为炽摆出不耐烦的姿态,“就这么定了。”
唯一缺少的就是烟火气。
不过她们没有上前打招呼。
陈雾逛了逛,休息区,书房,衣帽间,主卫全都是20平米往上走的,进门过道都宽长到奢华,他挑高眼镜搓搓脸:“太大了,我住不习惯。”
但她们依然没在这个人多眼杂的场合讨论晏家种种。
“你是按照什么选工作地的?”晏为炽并不介意陈雾没有事先和他商量,这没什么好郁闷的,反而令他高兴。因为陈雾有准备说明放心上了,来首城不是旅行。
“很晚了,那先这样,下次再约。”晏岚风似乎没有发觉小弟与好朋友间的磁场。
三年前看笑话的那一大批人,大部分都主动或被动地成长了不少,学会了情绪不外露。
没有试图和岁月做抗争,自然衰老的痕迹遍布裸露在外的每一寸皮肤,大约四十出头。
“明天你看完你师兄以后,我们去买烧饭要用的东西,还有你觉得要添的就添。”晏为炽把陈雾带去主卧,“你睡这间。”
“以后我不在家,你也可以想去哪就哪,想什么时候回就什么时候回。”晏为炽低声道,“出门必须带手机,最好别太晚回家,不然我找不到你,会烦。”
陈雾停在大门玄关,入目一片富丽堂皇,他很用力地咽了一口唾沫:“你在春桂打几分工,出租车上说自己很穷。”
晏岚风走之前道:“小弟,明天没有洗尘宴,你可以好好睡一觉。”
“一层一户。”晏为炽之前都在老宅住,回来才来这里。
晏为炽:“……”
进屋的门都有两个,一正一侧。
哪怕陈雾跟那家没有关联。
“不会普通,肯定有人格魅力和自身优点。”晏岚风揉着酸疲的太阳穴,“我们发现不了,是因为他跟我们没有产生同频共振。”
晏为炽没什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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