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声音了。
她朝对面挥手:“爹地!”
“刘叔?”陈雾很诧异地凑到刘瑜的手机前。
“辈分乱就乱,跟我们没关系。”晏为炽把棒棒糖吐出来,“不好吃。”
“我不吃人,我吃你。”晏为炽说。
“能怎么办,不就在酒店等你。”晏为炽漫不经心地啧了声,“你出门前记得给我买根棒棒糖。”
余老把他的手拨到一边:“行了没事了,别献殷勤,我的家产是要给儿子儿媳的。”
视频里的刘父奇怪道:“小鱼,你在跟谁说话,我怎么听着声音有点耳熟。”
“这么慢。”晏为炽皱眉,“嘴是有多小。”
“真的很抱歉。”刘瑜说,“连累你了。”
陈雾震惊不已。
“别管我,你睡你的。”晏为炽从窗边回来。
陈雾转过头望了望:“你二叔啊。”
刘瑜没有去检查包里的东西,心思落在别的事上:“不好说。”
陈雾嘀咕:“看话剧那次没注意,今天发现他的眼睛很奇怪。”
晏为炽笑笑:“以后要跟着你混了,雾哥。”
陈雾抬头看了看:“长肉了,正常的,你不要抓。”
陈雾留意洗涤时间剩多少:“你还吃人啊。”
晏为炽又喂给他一片年糕,他脸颊鼓起来,模糊不清地说,“还没吃完。”
晏为炽坐到他身边:“到底是谁乱跑,还管我。”
侄女的眼珠没往陈雾那儿转,似乎一点都不好奇他们的关系:“那有什么意思,我不喜欢。”
“我过于自信了。”晏为炽把手伸进他袖子里,捏住佛珠,低低叹了声,“还是不够,确实不够。”
陈雾乖乖地站着。
“没有,“晏为炽把烟掐掉,“路上睡过了,现在不困。”
陈雾听不清:“阿炽,你说什么?”
他迅速背过身去,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那他的孙子叫你什么?”陈雾思索,“小爷爷?”
“自己去看。” 余老说了医院的地址跟病房信息,揉着扁扁的肚子往酒店门口走,他走了没多远就回头,“跟上来,请我吃饭。”
仿佛感觉不到他的冷漠。
“那你也只能继续吃了。”陈雾说,“我不方便替你吃掉。”
侄女指指身后给她拎购物袋的下人们:“我无聊出来买东西。”
“慈祥的老艺术家。”晏为炽扯扯唇角,剥了个陈雾给他买的棒棒糖吃,“大儿子都给他生了一对双胞胎孙子了。”
尺码不合适,里面小,外面也小。
陈雾:“……”他推了推眼镜,“老先生,刘主任回来了吗?”
陈雾没有问是什么事,他被子里的脚伸了伸:“我明后天还要旁听。”
陈雾躺回床上,手拉着被子盖到胸口,他忽然问道:“你明天几点走啊。”
门一下就打开了,陈雾怔怔地看着少年:“阿炽,你怎么来了。”
余老气得人都要一蹦三尺高:“就不能快点回来!我肚子都饿扁了还要在这等你,我两只脚踩进棺材里的人了,你也不怕折寿!”
陈雾无奈:“好吧,我来了。”
下午旁听,上午陈雾跟晏为炽在新碃逛了逛。他们遇到了一个小千金。
刘父见到他,激动地大喊:“小陈!”
“我不管。”晏为炽作势要扔。
嘴上说没胃口的陈雾吃掉了一碗面,余老把他丢饭馆,自己遛弯去了。
陈雾被警方送到了他住的那家酒店,余老在一楼大厅背手走动,一见到他就过去敲他板栗子,他吃痛地捂住脑门。
操。
“叮”
陈雾有些惊讶:“没到周末,你不上课了吗?”
陈雾惊叹:“你们家辈分有点乱。”
余老捶胸口,陈雾赶紧给他顺了顺,被他一把抓住手,“有没有被人打哪儿?”
陈雾静默半天:“大概就是跑龙套的吧。”
几个西装男拎着购物袋跟在她身后,她向着晏为炽跑来:“小叔!”
比亚迪在高速上行驶着,开车的少年好像并不愿意走这趟路程,气压很低,每间的纹路也一直深深的。
晏为炽没回头:“谁他妈紧张,要不你戴上眼镜,我们再来一次,我让你看看我是什么样。”
晏为炽闷声笑了起来。
陈雾按照地址打车去了医院,刘瑜正在跟不知道从哪得到消息的父亲开视频报平安。她在走廊举着手机走给父亲看,证明自己能走能动。
在晏为炽还是继承人时期,这个侄女是晏家一众里唯一一个敢凑上来找他说话的,就像现在,她天真无邪:“小叔,你回首城以后去过老宅吗?我爹地说没有,你会不会是瞒着大家偷偷去了啊。”
当晚,陈雾的房间门被敲响了,他放下手上的书去门口:“是刘主任吗?”
后面响起小心翼翼的声音,“阿炽你别紧张,我没有戴眼镜,看不清的。”
陈雾睡眼惺忪:“那你打会儿游戏。”
说着就转头,晏为炽刚解开浴巾。
晏为炽勉为其难:“看在你撒娇的份上。”
晏为炽:“……”
陈雾:“……我没有让等的啊。”
陈雾看她很差的气色和脸上的划伤淤青,脖子上的宽丝巾,摇摇头说:“你也是受害者。”
房里的气流隐约被一片燎原之火覆盖。
晏为炽按着他肩膀把他往房里推,腰弯下来,脑袋垂在他肩头:“你怎么总是能牵扯进别人的事情里面。”
没回应。
晏二爷却不像晏岚风那么公式化,他说了几句家常话,一直都是很亲和的笑脸。
衣物洗好了。
晏为炽:“……”
陈雾咽唾沫:“所以你也知道我白天……你担心我才过来的……”
凌晨不知几点,陈雾迷迷糊糊地发现窗边有明灭火光,他揉着眼睛爬起来:“阿炽,你有心事吗?”
陈雾丢下他,自己走了。
陈雾拍拍晏为炽的手臂,示意他看已经过来的老人。
音量弱了下去,睡着了。
陈雾关心地问道:“那她受伤了吗?”
于是晏为炽就在腰上裹了个浴巾,衣物都放进洗衣机了。
陈雾脸一红。
晏为炽插了片年糕喂到陈雾嘴里:“怎么不叫专卖店送过去。”
摸摸他的眼睛,鼻子,嘴唇,下巴,把他往怀里抱了抱。
“没有。”陈雾还要给老人顺顺气。
陈雾说:“你穿我的。”
“你侄女啊。”陈雾小声。
晏为炽并没有领情,他拉着陈雾走了。
晏为炽风尘仆仆,他把棒球帽跟口罩都摘下来,露出疲倦的面容:“你应该问我,怎么知道你住在这里。”
“阿炽,关门。”陈雾碰不到。
“天涯海角。“晏为炽说。
晏为炽手上端着碗炒年糕,口中还有一片,他慢慢嚼着:“嗯。”
陈雾手里的衣服掉到了地上。
“我现在没有什么胃口。”陈雾开手机。
晏为炽把空了的纸碗扔到垃圾桶里:“眼球是仿生的。”
陈雾过一会就去看洗衣机。
晏二爷投身话剧,没有唯利是图的商人气息。他这几十年都在坚持做公益事业,是外界人眼里评分最高的豪门贵族。
陈雾一过来,刘瑜就朝他跑去,尽管老师已经提前跟她说人安全了,她依旧记挂着。
“我说我脸上的疤有点痒。”晏为炽直起身,关上了门。
陈雾把桌子上乱放的书收起来:“差不多快看完了。”
看老师那边会不会为了她,对付赵家了。
晏为炽盯了他几瞬:“我想洗澡,但是没带衣服,我要怎么做。”
“见我母亲。”他说。
“扔了多浪费啊。”陈雾拉他的手,“你再吃一点,只要再吃一点就好了。”
“老先生?”陈雾又问。
“晚点说。”刘瑜快速按掉视频,她看着陈雾,有一瞬的尴尬,很快恢复如常,“我住院观察一天。”
晏为炽开着陈雾那辆比亚迪来的新碃,交流会一结束,他就把陈雾带走了。
“那你怎么知道的?”陈雾从善如流。
“那可说不准,真痒起来控制不住。”晏为炽把棒球帽和口罩丢到桌上,“出门还要带书,看几本了?”
陈雾跟晏为炽照例各睡一头。
陈雾一怔。
刘父哈哈:“是啊是啊。他就是我之前要介绍给你……”
“没回来我能知道你们出事?”余老瞥他那傻样。
晏为炽对他的态度和在机场碰到晏岚风一样。
“等会儿。”晏为炽维持这样的姿势靠了陈雾片刻,呼吸沉得随时都要睡着。
陈雾抱着一包零食:“阿炽,你要带我去哪里。”
“你男朋友,九月21号的。”门外的人说。
刘瑜的目光扫向青年,她一笑,也许余家会对付赵家,不只是为了她。
陈雾忙拿出来风干:“阿炽,你的……”
陈雾从帆布袋里拿出她的包,递过去说:“像今天这种事,还会有下次吗?”
“请假了。”晏为炽神色不明,“后天有别的事。”
酒店配置够好了,床依然没有家里的大。
“……”陈雾困顿地说,“不乱跑就好……”
晏为炽捏他耳朵:“我认识余盏,自然认识他父亲,问一问就知道你们的落脚地。”
“不走。”晏为炽说,“我跟你一起回去。”
陈雾说:“那你到时候怎么办。”
“傻子,这也信。”晏为炽揉他头发,“我们去疗养院。”
“什么叫没胃口,我看你就是舍不得你兜里的两铜板。”余老重重地哼道。
刘瑜神色古怪:“爸,他就是你在春桂的同事?”
晏为炽沾着烟味的手指隔着被子握住他乱动的脚:“你去就是了,我又不拦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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