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虹市拥有五星国最大的海港,因此各种各样的偷渡一直是治理难题。这次针对曲安龙的行动力,不仅是苏虹市公安总局缉毒处被落了一个面子,完全不知道人是怎么进来的海关,同样也遭遇了批评。
苏虹市的公安系统因为多人接触“不明传染病传染源”,工作有几个小时接近瘫痪的时候,苏虹市海关痛定思痛,联合海警支队对周边海域进行了一次巡查。
当时海警支队的领导并不觉得能抓到什么大鱼,“不明传染病”带来的风声鹤唳,叫苏虹市及周边各种各样的人物都缩了头,市政府已经在为可能的封城做准备,各处关卡都查得很严。
但是,就是有人觉得能利用这灯下黑。
“便在今天凌晨四点四十六分,海警在我国东海近海海域的——”郜处报出一个经纬坐标点,“——位置,截获一艘近海渔船。根据询问,曲安龙和他的六个手下本来在这艘渔船上,等待下半夜会经过这里的一艘货轮,要借这艘货轮转道箱港再出境,但就在零点左右,他突然带自己人飞走了。”
好些低头做笔记的缉毒警张大嘴巴抬起头。
他们互相对视来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飞?
如果是奇幻意义上的那种飞……凌晨的那个“小朋友”都不会飞呢。
如果是蓝星科学意义上的飞,那艘渔船有多大,能搭载可以装下七个人的飞行器……你到底是渔船还是航母啊?
郜队显然也看出了下属们的疑惑。
他操作了一下电脑,“这是海警那边的讯问记录。”
黑板一边的屏幕亮起来,三角形的播放键转了两圈,开始播放一段视频。
不能说很狭窄,但绝对无法搭载飞行器还提供起飞场地的近海渔船上,穿着橙色救生服,皮肤黝黑的几个汉子,蹲在,更准确的形容是无力地坐在一堆渔网边,呼吸急促地回答问题。
“……真的是飞走了,我不是骗你警官,”这群汉子里的中年人喘着气说,昨夜近海风不大,他们只是停船在这里,除了心态上有几分紧张外,这回的工作并不费劲,他却像是劳累了很久一样,可见执法记录仪模糊摄像头都能拍摄出的气血不足,“很突然,招呼都没打,说了几句话,就抓住半空中什么透明的东西……应该是吧,那绝对是一个抓的动作,他们就抓住那透明东西,飞走了。”
“飞走前有什么征兆?没啊警官,他就是很突然……”
“真的没有,没有。”
“说了些啥?好像是,”中年汉子皱眉换成三色白星国的语言,“是‘贱女?死了?’”
另一个呼吸急促,脸色绯红的年轻人,因为做这行,也会一点东南亚各国的语言,抬头插嘴。
“是‘茧中女’。”
“哪有这个词,”不知道茧女的中年汉子说,又和年轻人争论了几句,最后勉强采取了对方的意见,“说的是‘茧中女?开什么玩笑,你那边的活物不是都杀光了?’这样?”
“‘还是你亲手杀的,怎么可能还活着’,然后,”想要争取减刑的年轻人积极补充,“然后是‘感觉到她?绝对是错觉’,哦还有‘你一定要回去?我们的计划怎么办?’”
“啊对对对,那小子后面还发火了,说‘行行行,你牛逼,走走走’。”中年汉子想起来说。
“然后就走了……他跟谁说的话?不,不是他那几个手下,我确定他那几个手下比我们还懵逼。应该是戴着耳机和人打电话吧?”
“不是,”年轻人笃定道,“曲安龙没有戴耳机。”
这段视频后面还有一些讯问,但都没有前面这几段信息量大。
播放结束后,缉毒警们忍不住讨论。
“这几个走私渔民身上绝对也寄生了
那个恶心虫子,昨天我发烧的样子和他们一模一样。”
“就没有想让人活啊,是不是还打算祸害一下那艘货轮。”
“封闭空间内的人逐一变成丧尸,全员沦陷的时候,已经能看到海平线上的下一个港口……曲安龙对这种剧情这么有兴趣,怎么不去拍电影?”
“可是,”一个缉毒警提出了疑惑,“曲安龙他图什么啊?人类变成丧尸,他一个毒枭,就算加上他的团队,难道能活得比现在更好?”
各种物资的生产线全断,到时候想喝可乐都得捡垃圾看能不能找到。
“曲安龙图什么,这个问题的答案,恐怕得在和他通话的人身上找了。”郜队及时收回缉毒警们发散的讨论,“大家有什么看法?”
“和他通话的‘人’,”井星凯这回第一个发言,“或许当时就在船上。”
“这个‘人’还能带着七个男人从海上飞回陆地?”郜队第一反应是不相信,但想起昨晚所见,深感自己不年轻的他咽下反驳,说,“嗯,也不是没有可能……”
“怎么称呼这个‘人’?”另一个缉毒警问。
“先叫他嫌疑甲吧,”郜队说,“海警发来视频配了几句翻译,你们中有几个应该也能听懂对话的意思——嫌疑甲,认识那位‘小朋友’。”
“曲安龙说嫌疑甲杀了——”
“但茧女活着。”
“她真的算活着吗?”
这句话一出,整个会议室安静了十来秒。
遭遇再严重的伤害,体表也只会出现裂纹,而非能看到肉的伤口。
包括她切开自己颈动脉导致的伤口,帮忙涂药的护士确定地说,是一道比较深的裂缝,往内只能窥见一点蓝紫色和银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