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幺觉得以前这俩字就挺微妙的:“以前是人?”
系统解释道:“你有没有想过当人类的脑域和灵魂都开发到极限,人会变成什么样子?”
陈幺还真没想过,不过他看过一部关于女主脑域开发到百分百的片子《超体》,女主都从人进化到量子了,不仅全知全能、理论上还能永生,简直跟系统一样……他怔了下,简直毛骨悚然:“你是说……会变成系统?”
“对,很多人都发现了这个弊病。”系统好像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还跟闲聊似的,“所以主世界那么多疯子。”
人只要还是要人,就不愿意失去情感和所爱的一切。
陈幺开始害怕了:“我不会……”
“你不会。”
系统安慰陈幺,“你懒。”
流放世界在它的那时候是人人向往的神之地,只有极少数能触碰到神的领域的人才能去。
陈幺:“……”
就如同普通人追逐权和利,见过万千世界的任务者早就不拘泥于任务本身了,那些top级的任务者都热衷于去高等世界挑战自己,丰盈自己的灵魂本源、追求生命层次的蜕变,那些人是真的很强,他这种咸鱼根本就没法比,“什么叫懒,这叫人各有志。”
他就不想当什么top,他就想打打工,去不同的世界看看风景,体验一下不一样的人生,谈几段身心愉悦的恋爱。
这多快乐啊。
系统滑跪得很快:“对,这叫人各有志。”
陈幺虽然咸,但他也能理解别人卷生卷死、好不容易超神了的结果是变成系统那操蛋的感觉:“怪不得主世界三天两头暴.乱。”
他感慨了下就没继续说了,他可不觉得自己比那些大佬聪明到哪去,他不关心其他人,还是关心系统的,“那你怎么办?”
齐哥好像是想变成人的。
系统:“我没事。”
陈幺觉得系统就是犟:“你不是喜欢你那邻家弟弟吗?你这样子要怎么追人家?”他真的恨铁不成钢,“就算是他不嫌弃你这鬼样子,你天天跟着我做任务,哪来的时间追人,等等,你不会还是暗恋吧?”
系统沉默了下:“……嗯。”
陈幺都他妈要笑了:“齐哥,你说你都卷到超神,卷成你现在这幅鬼样子了,你还不敢去告白?”他要笑死了,“你真怂。”
系统:“……”
它没办法反驳,“他不喜欢我。”
“怎么会?”
陈幺不信,“你在主世界混得这么厉害,在你那个世界也肯定是个很优秀的人吧,你很丑吗?就算是很丑,你这么优秀,他也该喜欢你啊。”
系统就问了陈幺一句话:“你喜欢我吗?”
陈幺:“……”
这、这,他害羞,“喜欢是喜欢啦,但不是那种喜欢。”
系统:“他也一样。”
陈幺还是不信:“肯定是你没有告白,不然你这么优秀,他肯定会喜欢你的。”
系统想起了一些很模糊的碎片,那些碎片无一不是他站得远远的看着那个人,从小到大、从熟悉到陌生,小时候他们还在一起玩,长大后他们就没什么联系了:“虽然是邻家弟弟,但我跟他不熟……他应该都不记得我的样子。”
怎么越说还越伤感了,陈幺鼓励系统:“不试试怎么行!试了就算失败也就后悔一会,不试后悔一辈子,齐哥,别怂。”
系统笑了下:“嗯,不怂。”
……
……
二师傅确实到了大限了,其实见过陈幺的第三天,他就该死了,但有人找上了门。
还是王陆,他是无量山的首席:“二师傅,反正你都要死了,不如配合我一下?”二师傅和陈幺的情况很像的。
针对陈幺的情况,这些年他也不是一点想法都没有,但他的想法比较凶险,需要有人先试试。
二师傅已经垂垂老矣,连眼皮都睁不开了:“你做什么?你想给他延寿吗?”
这就是王陆跟二师傅有分歧的地方了:“你不觉得对不起他吗?”
二师傅认为陈幺得死,必须得死,王陆觉得陈幺很可怜,陈幺生来就要背负拯救大临的重担……救也救了,把他创造出来的人还想他死。
真的是很惨啊。
二师傅沉默了下:“黎民苍生,重于你我。”
为
了大局,没有人是不可以牺牲的,他、绍元帝,大师傅,许许多多钦天监子弟,“若是牺牲一人可以就亿万人,那么那个人就必须得牺牲……你要是不想牺牲那个人,只能说你是个蠢人,别说公平,也别提正义,没有什么绝对的公平和正义……有的是血,有的是泪。”
王陆一默:“别拿你们钦天监那一套来说服我,就说你配不配合我就完了。”
“你都来了,还由得我选吗?”
二师傅一叹,“……他绝非善类,何必同情他。”
王陆其实是挺佩服二师傅的,这个老家伙虽然有些食古不化,但绝对是个广义上的好人、甚至可以说得上圣人:“得罪了。”
他朝二师傅走去,“小妄毕竟是我师弟,他不想你们皇帝死,我就想帮帮他。”
二师傅是公大于私,他是私大于公,无关对错,个人秉性而已。
又过了两个月,雪化了。
开春的柳树都发了早芽。
又换了次,陈幺感觉自己的小腹都有些突,就很夸张,他趴着,真的有点半死不活。
王妄在摆弄一个盒子,里面由小到大摆着十来件玉器,仔细把它们都用软绸包收好,他这才腾出手去关心陈幺:“幺幺?”
他拨开陈幺额前的碎发才发现陈幺在流冷汗,“难受?”
陈幺宁愿死床上都不想受这罪了,他软着膝盖半跪起来,乌黑的发,雪白的里衣,他刚刚沐浴过,瓷白的脸上有些艳色。
细细的眉毛,又长又弯的狐狸眼:“你来吧。”
王妄是九阳之体,可不是一般的天赋异禀,他托起陈幺的腰:“再等等。”
陈幺亲了下王妄的唇:“我是难受。”
他声音细细的,“但不是疼。”
“阿妄。”
“……有点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