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干什么?
在生气。
陈幺看见明渡还是有点发憷:“洗衣服。”他声音很自觉的低了下去,“洗衣服啊。”
明渡明知故问:“你洗完了?”
还没去呢。
陈幺也不是那么的不要脸:“我突然想起来我有点事,就耽误了。”
明渡数了下,从他们宿舍到陈幺站的地方,也就二十步路,真的,他脑子嗡嗡的:“什么事?想完了吗?”
陈幺抱着衣服:“完了。”
他真的觉得现在的明渡不能招惹,他绞尽脑汁,“我其实是在、是在等你呢。”开了个头,剩下的就好编多了,“一个人洗衣服多无聊。”
明渡瞥了陈幺一眼,楼道是声控灯,老楼了,灯都不怎么亮,但他还是能清晰地看到陈幺的脸……找对象真要找好看的。
一看他,什么气都没了:“是吗?”
陈幺点头敷衍:“是是是。”
明渡压声:“你是觉得我很傻吗?”
这种让大家都不高兴的事,我们就默契一点,让它过去不行吗?
陈幺憋气,腮帮子都有点鼓:“你怎么那么多话。”
明渡都拧开水龙头了,打湿衣服,上洗衣粉,搓一搓,夏天的衣服薄,也就三两分钟的事:“别磨叽了,都几点了,你今天上班不?”
“这个点还没睡。”
陈幺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我白天肯定犯困,不去了。”
水龙头哗哗的。
明渡都把衣服拧干了,一扭头,陈幺还在冲台子,水迸溅得厉害,他前襟都湿了,白衣服就有点透,细细的锁骨都溅上了水。
他脑子里一直有根名
为理智、克制、冷漠的弦,他知道陈幺这样的人就是麻烦,别说粘上了,往他边上一靠、离他近点,就是数不完的麻烦、操不完的心:“我都洗完了。”
“啊?”
陈幺歪了下脑袋,眼尾都朝上扬了点,“这么快啊。”他声音很清,但就是有点娇,尤其是抱怨的时候,“我还没开始呢。”
他犯懒,蹭着明渡站着,“你别走,你等等我。”
明渡偏头,陈幺比他矮一些,这时候刚好靠到他的肩上,刚沐浴过的身体在这潮湿闷热过道上是有些凉的,他还看到了陈幺的颈窝:“你指使别人的时候,能不能不好意思点?”
干嘛要不好意思。
陈幺是真的有点疑惑:“你不乐意吗?”
明渡现在知道为什么陈幺脾气这么坏了,都是给人惯的,虽然他很乐意,他还是推了下陈幺:“站直了,快点洗。”
“又没盆。”
陈幺还惦记着没盆这事,“我不得慢慢洗才能洗干净。”
明渡闭了下眼:“你得洗多久?”
陈幺保守估计了下,嘟囔道:“半个小时吧。”
“……”
明渡头疼,“我怎么会认识你这种人。”
真巧,陈幺也很想说这句话,又穷又抠还贼他妈凶:“那谁知道。”他见明渡睁开眼,自己的眼珠子转了下,“嫌我慢?”
他这时候积极起来了,“那你帮我洗。”
明渡偏开头:“你算老几。”
他这辈子,就没洗衣服这个命。
……才认识就要他洗衣服,熟了是不是脚他要他蹲着替他洗?
夏天,天干,陈幺的头发差不多已经干了,他发丝很软,蓬蓬的炸开也不显毛躁,就还是很漂亮:“就这一次。”
这宿舍他是一天都住不下,他明天就去找副厂长他儿子,“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烦你了。”
陈幺说的话明渡是一个字都不信的,但陈幺说这话的时候信誓旦旦的,他看着他:“想开了?”他没往别处想,“准备回家了?”
嫌其他人脚臭,嫌宿舍吵。
不吃小炒菜,要吃牛排,洗个衣服都能磨叽好半天,也不是他说,“非要出来干什么。”
陈幺知道明渡误会他家庭条件很好了,他没有不舒服,他就是想让别人觉得他家庭条件好,他就是喜欢光鲜亮丽:“无聊嘛。”
他笑了下,眼睛又弯成了一道,就很甜,“出来玩。”
“不然也碰不到你啊。”
明渡知道陈幺没其他意思,但心就是跳了下,他垂眼:“好好说话。”
好好说话就是,陈幺耸肩,无所谓道:“我都要上大学了,我想找个对象。”学音乐就是烧钱,不找对象,就凭他打工吗?
别人去玩、去旅游,他就要去勤工俭学每天都忙得连轴转吗?那样没错,但他不想,“明渡。”他在明渡看过来的时候,“你不觉得会有很多人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