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点,不热了,正是人潮拥挤的时候,年轻人多,审美就有差异,到处都是花花绿绿的,大都市要开放包容些。
汉服、洛丽塔、还有cos服,荧光色系的高街风。
就很靓。
陈幺穿得简单,简单就更扎眼了,脸在什么时候都是潮代名词,他还不止脸好,肩宽,腰细,一双腿笔直修长。
气质明艳清澈,又有点骄矜。
街道斑驳成影,就他的模样漂亮得出奇。
宁霄手又冒汗了,他走过去,然后被陈幺拉了一把:“嗯?”
陈幺没回头,他还在祈祷明渡不要发现他:“走吧。”他也有点热,“我想吃点冰。”
宁霄偷偷把手汗抹后面:“好、好的。”
陈幺心里有事,但他心大,他还是玩得挺高兴的,大概十点多,他跟宁霄告别说要回家。
宁霄说要送他,但他没让。
打的是有点贵,他坐的公交。
公交就慢,他到宿舍差不多十二点了。
宿舍就三人,有三个上夜班去了,明渡不在,他们就在宿舍打游戏开黑,他们在门被推动的时候集体静默行注目礼,发现是陈幺后又继续开黑。
也没人想跟陈幺说话,陈幺一看就和他们不是一路人,说什么?能说什么?
没什么好说的。
陈幺跟宁霄玩打气.枪,俩人玩了五百多的一个毛绒玩具都没赢到,宁霄在最后要走的时候去精品店买了个半个高的泰迪熊。
疯了一晚上,他现在才想起来他又忘了买铺盖了,他对这些事一直不上心,他总觉得会有人照顾他。
明渡也没太晚回来,他凌晨一点多到的宿舍,正在飙脏话开黑的三人蹭一下全起来,走出去了。
晚上十点后,宿舍就是睡觉休息的地方,开麦打游戏的自觉出去。
至于为什么他们在陈幺在的时候不出去。
欺软怕硬呗。
明渡拧了下眉,但没理他们,他看到了陈幺,也看到了那只半人高的泰迪熊:“哪来的?”
陈幺听到动静把头从泰迪熊怀里抬起来,看到是明渡又把头埋了下去,声音闷闷的:“买的。”
跑了几小时。
累死了。
不只是泰迪熊,明渡还发现,陈幺还带了个会发光的恶魔犄角:“你出去玩了?去哪了?”
陈幺坐公交的时候还不觉得,一躺下感觉他的腿都快不是他的了:“就随便玩了玩。”他不觉得自己要跟明渡交代宁霄的事,“我好累哦,你不要吵我。”
明渡觉得不能是他就离开了一下午,陈幺就跟别人好上了,他想着,默默坐下:“我给你带了生煎,吃吗?”
陈幺对已经得到的东西一点都不珍惜,他撇嘴:“不吃。”他的脸还埋在泰迪熊里,但他的第六感感觉他现在很危险,他都想爬起来了,但有人掐住了他的命运的后脖颈,“……你干嘛?”
明渡掐一下,又捏一下:“吃过了?”他声音还蛮温柔的,“跟谁吃的?”
关你屁事。
陈幺的脾气比明渡还狗,他全然忘记了下午还说能把男朋友让给明渡,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你放开,我警告……疼、疼疼,哥。”
明渡告诉自己得冷静,但不行,他一想他下午顶着日头去干活,手都搓掉皮了才洗掉了满手机油,陈幺跟别人卿卿我我的吃生煎、逛街、买泰迪熊,他怒火中烧的同时还感觉头顶带点绿:“你还想袒护那个奸夫。”
陈幺:“?”
你没事吧?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明渡见陈幺想翻腾,毫不手软地摁住了他:“我现在不想看到你那张罪恶的脸。”
“……”
陈幺其实是有点生气的,但没绷住,罪恶的脸、罪恶的脸、罪恶的脸……他脑子无限循环,然后笑的肩膀一直抖,“你有病吧。”
他现在还觉得明渡跟在他玩,“你放开。”
明渡又看了眼那份生煎,脑子真的嗡嗡的:“放开,放开让你再去找那奸夫吗?”
陈幺真要无语了:“你闹什么呢。”他还是扑腾过来了,他发乱糟糟地歪头看了眼,试探道,“你疯了?”
明渡瞥了陈幺一眼:“跟谁玩去了?”
陈幺不觉得有什么,但看明渡挺在乎的:“我朋友。”他觉得自己的头发应该挺乱的,就摇头晃了下,乱糟糟变成了凌乱美,“我的好朋友。”
这就是他给宁霄的定位。
没错,他虽然打算花宁霄的钱,还打算让宁霄给他找房子,但他不打算跟宁霄
一起。
明渡挑唇,一针见血:“刚认识的好朋友。”
“……”
有些话说出来就没意思了,陈幺有点郁闷,但还是振振有词,“刚认识怎么了,刚认识就不能当好朋友了?我们就是单纯的……”
“别逼我扇你。”
明渡说话慢半拍,“的屁股。”
陈幺:“……”
他蜷缩了下,默默地藏起了自己的屁股,“你怎么会对同性的屁股这么感兴趣,不对。”他抓住了重点,“你凭什么管我。”
明渡也不生气:“你睡得谁的床?”
睡你的床又怎么了!
陈幺才不会觉得心虚理亏:“那又怎么样!”
明渡还是不生气,他扬手,在陈幺吓得闭眼的时候,轻轻地摸了下陈幺的发光犄角,然后很清脆的断裂声,他把徒手掰下来的犄角塞进了陈幺掌心,温和道:“不怎么样。”
谁跟你结婚倒八辈子霉。
你肯定家暴!
陈幺把指责的话咽下去:“哥、哥,有话好好说。”
“出息了啊,会交朋友了啊?”明渡的理智回笼,说话开始慢条斯理的,他端量着陈幺,“就一眼没看住你,你真能耐。”
陈幺其实是个腼腆的人:“不用……”
“还笑。”
明渡也笑,“你觉得我在夸你吗?”
不是吗?
他贪慕虚荣,嫌贫爱富,就想找个富二代……说他能耐,怎么就不是夸奖了呢,陈幺虽然觉得是的,但并不敢吱声。
明渡好像很想扒了他的皮。
明渡已经恢复了冷静,开始给陈幺算账:“花了人多少钱,收了人多少礼,折现还给人家。”
“什么?”
陈幺长这么大,“这不可能!”
他不觉得别人给他花钱是白给的,这是他通过个人魅力和能力,综合了他的颜值情商、他这么多年付出的努力和汗水赚的,他言辞激烈,“这是我的血汗钱!”
明渡心平气和:“说完了,算。”
陈幺没跟明渡红过脸:“凭什么,你算老几!”他都从明渡床上往下爬了,“我告诉你,我就是从这跳下去,死外面,我也不会……”
明渡知道陈幺歪到没边了,但他竟然现在也不觉得讨厌,反而有种恶毒蠢货就是要挨操的诡异心理,就很变态。
就真的很变态。
他沿着往床边一坐,用一只手揽住陈幺的腰,把人往他怀里带:“别闹了,折现的钱我给。”
明渡的帅也是很难得的,平心而论,坐在这么一个大帅哥怀里,靠着他硬.邦邦的腹肌,陈幺脸都红了,他是gay,还是个纯零。
他能容忍明渡几次管东管西,愿意跟明渡睡一张床,那也不是一点春花秋月的心思都没有,食色性也,可他还是坚持:“我赚的。”
提供情绪价值就不是价值了吗?
又没偷没骗的,靠个人天赋吃饭怎么了?抢你家大米了!
明渡又笑了:“他陪你,你就不高兴?”他是这么说,但陈幺要敢说高兴,他肯定会翻脸,所以他迅速掠过这一句,“别老把自己放的这么低啊,你就非得是打工的,他是老板?”
陈幺倒是没想过这儿,他有点疑惑,但好像又知道了,他没钱,他没父母,他没有倚靠,他一直觉得自己就该……他就是觉得别人花钱才是对的,他从没从这个角度想过:“我。”
他是不乐意的,为什么非得他打工。
他其实还挺骄傲的,出身贫苦、父母早亡,还有张漂亮的脸,别人觉得他就该走歪门邪路,他也是这么想的,但他还没太歪,他高考、练琴,他有些泄气,“我就是没那么想过。
”
明渡低头,亲了他一下,没亲别的地方,就是额头:“把钱还给他。”
三观其实挺难改的。
陈幺还是纠结,但他还是用掌心抵住了明渡的唇:“差不多行了啊。”
亲一下得了。
他是明渡这种穷逼能碰的吗?
明渡的笑的时候,喉结也会颤,就很性感,他个高,肩宽,胳膊也长:“我伺候你呢,你占便宜你还不乐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