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可以乱吃, 话不可以瞎说。
明渡在陈幺眼里看到了怀疑、好奇……还有些许蠢蠢欲动:“怎么?”他滑着手机屏幕,日结工也不是当天找的,一般都是提前一天或者两天找的, 他现在翻群消息就是在捡漏,“你也想去?”
陈幺知道魔都有一家很大男公关会所, 好像叫什么白马、还是黑马会所什么的,都上新闻了, 排行前几的男公关月收入可都是百万级别的。
他也动过心思,但还是觉得这行有点低贱,赔笑、陪酒, 还要陪着出去玩,遇到脾气不好的客人,可能还要扇你的脸,他是受不了那苦:“我不去。”他眨眼睛, “我就是好奇,明渡,你去的哪?工资高吗?”
明渡的指尖顿了下:“我没下过海。”
“我又不歧视你。”
陈幺还裹着被子, 刚睡醒的一张脸神采奕奕, 是毫无瑕疵的白, 鼻尖很挺,唇瓣鲜红, 白色短袖为了舒适度开大了领子, 一侧就容易露出半边肩,“你说说嘛, 听说刚进去的人一般不会直接卖身, 待久了, 经不住诱惑了才会卖身。明渡, 你说,要是有人就进去两三个月,及时止损,是不是就能全身而退?”
明渡食指顶着手机屏幕,无意识地敲击了两下:“问这么清楚?你想去?”
“我不去。”陈幺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我去了肯定吃亏。”他读书、练琴,上了国内最顶尖的大学,是为了去会所卖身吗?他又不傻,“我就问问。”
“不去你瞎操什么心。”
明渡的神情又冷酷了起来,“起床,洗漱,这个点已经没早餐了,想想你等会儿吃什么。”他都没再坐着了,年轻人站了起来,站姿舒展,“我看到了一个发传单充人次的活,下午六点到场,一点结束,80?去不去?”
“80?”
陈幺在找拖鞋,他脚匀称,还白,脚踝上面的小腿更漂亮,直、细、紧绷,没有一点赘肉,他找了一圈没找到鞋,就用脚蹬明渡的裤子,“我拖鞋呢?80好少哦。我们还得去市区是不是?”去市区来回就得三四个小时,还得再干七个小时的活,“差不多十个小时就80,时薪还不到十块,不去。”
明渡等他说完:“我怎么知道。”
陈幺都踹明渡好半天了:“你不知道帮我找啊。”他还特别有理,“不然我踢你干嘛。”
你就是欠打。
明渡扬手,想来下狠的,落下去的时候又轻了起来,啪,他打了陈幺的小腿,光有声,并不疼:“请、劳驾,会不会说?”
陈幺挨了一下,就想把脚缩回去,但不疼的话他就要得寸进尺了:“请请请。”他脾气真的很坏,说着请又使劲蹬了两下,“劳驾您帮我找一下。”
就很欠,但明渡这会儿不想收拾陈幺,虽然不是一大早的,但他们刚起床,他又拍了下陈幺的腿:“起开,你拖鞋应该在床底。”
应该是陈幺乱脱鞋,被其他人踢到床底了。
陈幺看着明渡帮他找,大概人长得帅就是会让观赏的人都心旷神怡:“你下海的时候捞了多少啊?”他觉得明渡这样的帅哥也不应该住在这,“就一分都没留下,都去治你那条腿了?”
明渡在寻思,他在陈幺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形象,应该不是很好吧?
虽然他从来没想过去追人,但他现在要追陈幺的话,八成会被他拒绝,他重申:“我是正经人。”
他主动交代,“我连恋爱都没谈过。”
那个男模群对陈幺的冲击太大了,他们提到的会所、吃的、喝的、玩的都太真了,他觉得没见过的人肯定说不了那么仔细。
什么富婆包了八个男模、游艇里沙发夹缝里都有套,用OX消毒然后玩得太猛弄破了酒瓶子被
直升机拉进医院、八个男模为了争陪床的机会,打破了脑袋,又叫来了两架直升机。
他都没看明渡,嗓子拉得挺长的:“哦。”
明渡捏住了陈幺的脚踝,他也没怎么使劲:“你哦什么?”
陈幺知道人和人之间是有差距的,但真的被拿捏住的时候,就算是同龄、同性:“疼疼疼疼……哥。”他一直不是知错就改,他一直是疼了才改,“我知道了,您是正经人。”
陈幺的脚踝就漂亮,还就有人天生没什么汗毛,男生似乎哪一处都是白皙干净的,明渡还以为陈幺喊疼就是装样子,他松开手指,陈幺接近玉白的踝关节处多了两个红红的指印。
就很明显。
就跟盖章一样。
他盯着,没忍住又用拇指摩挲了两下:“这就红了?”
陈幺都想造反了:“别摸了。”他没觉得色.情,他就是就得疼,“你没见过啊。”
明渡确实没见过,或者他见过了,但是不在意,美丽的皮囊其实有很多,对他而言,漂亮不是什么稀缺资源:“没。”
他又看了下,“大院里的长大的孩子没什么见识。”他见陈幺想跑,又拽住了他的脚踝,“穿袜子遮一下吧。”年轻男生沉吟道,“太色了。”
“……”
陈幺往前靠了下,弯腰,屈膝,短袖的领子一拉,锁骨就很明显,“松开。”他知道自己好看,也挺自恋的,“谁没事看我这儿,又有什么色的。”
他去够明渡的肩,往外推,“你是不是有病。”
明渡的下颚有点紧:“你别碰我。”
“你以为我想碰你啊。”
陈幺觉得明渡真够无理取闹的,“你是不是要去兼职?快走吧。”
明渡觉得陈幺说的道理,谁没事看人的脚踝?他认真地反思了下自己,他老是对陈幺想入非非应该不是陈幺的问题,应该是他问题。
他又不是没见过长得好看的:“你不去?”
时薪还不到十块,陈幺看到了明渡给他摆好的拖鞋:“不去。”一两点,日头把阳台照的刺啦啦的亮,他就看了一眼就有点不舒服,揉眼睛,打哈欠,“我今天不想出门,明天再说吧。”
“今天不想出门?”
明渡看了下他又皱成一团被子,“你不去买铺盖吗?”
他虽然很乐意跟陈幺睡一张床,但那显然很折磨人。
还有这事?
……是还有这事。
陈幺又往外看了眼,不太想出去:“现在好热。”他还有点担心,“我晒黑了怎么办。”
明渡在想过往的十八年,陈幺到底怎么活下来的:“饿不饿?”
饿了。
陈幺看向明渡,他又殷勤了起来,眼睛都弯成了一道儿:“你饿吗?你是不是要去买饭?帮我也带一份吧。”他点餐,“我想吃生煎和海蛎粥。”不等明渡接话,“谢谢明哥,明哥真好。”
明渡是那种吃糖衣炮弹的人吗?不是,他大多数时候都软硬不吃,心冷如铁:“没有生煎,这周围只有卖小笼包的。”他已经报了两人了,“还有,下午六点没那么热了,你也一起去。”
“我不吃小笼包,我要吃生煎。”陈幺昨晚坑明渡一顿了,知道明渡是个穷逼后,“你吃吗?你吃我也给你点一份。”
明渡手有点痒,他把手插进兜里:“你很有钱吗?”
陈幺是穷鬼,虽然不是很确定,但他还是道:“还够吃饭。”
“吃完这一顿呢?”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百因必有果,你的报应就是我,明渡尽量让自己平和一点,“你晚上不吃了?”他不是什么烂好人,他就是单纯地对人家起了不良的念头,有点过意不去,“不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