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婉做了鲜红的美甲,衬的她的手指更细长了,但跟陈幺比起来还是差点:“张姐应该都跟你交代过了。”她都收拾好行李了,“就打卡,别碰我的东西。”
陈幺要接宁婉递过来的钥匙:“好。”宁婉用钥匙上的毛球吊坠挠了下他的手心,他睫毛晃了下,秀气的脸有点红,“嗯?”
“不过那是别人。”
宁婉踩着恨天高,烫着大波浪,“要是弟弟的话,姐姐柜子里有零食,随便吃。”
陈幺配合得红了下脸,等人走了,才朝里面走:“她好有魅力,好酷哦。”张海丽把信息都发给他了,用宁婉给他的门禁刷卡,“可惜她是个女孩子。”
系统看了宁婉一眼:“你喜欢那样的?”
陈幺摇头:“不是。”没人认识他,一路走来都在看他,“我喜欢有钱的。”
宁婉有独立办公室,她长得的很御姐,办公室倒是挺少女心的,地上铺着天鹅绒,桌上都摆着羽毛饰品,他打量了下,欣慰地叹道:
“她的工作就是我理想的工作了。”
不仅朝九晚五还双休,工作就是摸鱼,“她一个月多少?”
系统:“厂区高管,一个月五万八,年终奖二十万。”
“多少?”
陈幺震惊,“多少!”他立马忘记他刚还夸人很酷,“凭什么!”
系统:“她是厂长他亲戚。”
陈幺先哦了声,万恶的走后门的,随即道:“什么?”他没记错的话,“陈六幺就是替她顶班然后勾搭上了副厂长的儿子?”
陈六幺如果是普通员工的话,根本勾搭不上副厂长的儿子。
……不会有人觉得副厂长的儿子是那么好见的吧。
系统:“是的。”
“不是吧。”
陈幺记得,“不得还有几天吗?不得等到陈六幺受不了上班的苦主动勾搭明渡吗?”
系统解释道:“还记得昨天明渡退的那个群吗?原剧情里,有个明渡的发小来找明渡了,明渡陪他玩了几天,但昨天明渡不仅退了群,还拉黑了他。”
陈幺不明白:“明渡为什么要拉黑他?”
系统:“因为你看了群消息非说明渡下过海。”
“……”陈幺咳嗽了下,还是振振有词,“他们聊得太过了,就跟真的一样,还起个那样的名,我不误会都难吧。”
系统也不是怪陈幺的意思,它就是单纯地在解释:“明渡不陪他发小,他发小就找别人玩了,直接包机去三亚。”
陈幺觉得这世界可这踏马小:“然后宁婉是刚好是明渡发小的朋友,被邀请去玩了?”
系统笑了下:“哪有这么巧,明渡的发小跟宁婉并不认识……他那样的身份,到哪都有人陪着,到哪都有朋友。”
它说得更清楚了些,“宁婉想攀一下京圈来的少爷,听到消息就求她朋友带她去了,一个小厂长的外甥女,怎么会是明渡发小的朋友。”
这蝴蝶效应可扇的真牛逼,果然是人人都有野心,都想往上爬,不过陈幺还是觉得宁婉很酷:“她让我代班,就吹吹空调,打打卡,一天给我二百哎!”
系统:“其实是三百,张海丽抽成了一百。”
陈幺还是高兴:“就代班,吹空调,打卡,一天二百哎!”
系统都笑了:“一天二百。”
明渡不是陈幺他爹,张海丽也不是陈幺他妈,对他够好的了,陈幺沙发上一靠,准备打游戏:“齐哥,要不要开黑?”
开不了了。
门忽然被推开了。
宁霄是有点胖的,还有点黑,他穿了身不透气的西装,不知道从哪过来,他脸上都是汗:“宁婉,你再跑,我就开了你!”
不是宁婉。
是个陌生的男孩子。
黑T有点松垮,牛仔裤下面的腿笔直,他陷进柔软的沙发里,头发蓬松,脸庞白皙,眼睛一弯就很甜,他手机屏幕亮着,歪了下脑袋,“你是婉婉姐的朋友吗?”
宁霄是宁婉的一个远房、基本没什么血缘的表弟,也是副厂长的儿子。这家厂其实是赶上了时候,突然起来的。
他爸把钱全拿出去投资了,他读高中的时候家里不但没什么钱,还有负债,他就是一个普通的,有点黑,有点胖,青春期脸上还冒痘的黑胖子,又穷又挫。
更别提,他还喜欢男的。
对宁霄来说,在那段不怎么光明、有些晦涩的日子,陈幺这样的性格好,长得好、成绩优异的男生就是他心里的一点不可言说。
他成绩很烂,混了三年大专,在他觉得人生也就这样的时候,他家的厂起来了,他爸身家千万,连着他都成了富二代。
但他不是什么富二代,他还是个在家里困难的时候、因为
吃得多就内疚,有点自卑,有点敏感的小黑胖。他有些憨,有点善良淳朴:“不是。”猛地摇头,“……也算是,我是宁婉的亲戚,她弟。”
大夏天西装领带。
陈幺还以为这是哪个推销员,或者房产中介,他仍然歪着头:“哦。”
宁霄晒得有点黑,但脸红是能看出来的,他挺大个个子,长得也不是很差,但就是土了吧唧的:“我、我来找宁婉。”
陈幺的游戏已经开了,他在听到宁霄是宁婉亲戚的时候其实就动心思了,但宁霄这也太明显了:“婉婉姐出去玩了。”
宁霄不清楚陈幺的身份,但听陈幺叫宁婉挺亲的,就以为陈幺是宁婉的朋友……陈幺已经低头了,他就能看到小半张侧脸,藏在耳廓下的白皙的耳廓:“这样啊。”
他是来找宁婉的,来的时候还气冲冲的,这下又不知所措了起来,“我,我。”
宁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其实就看了陈幺一眼,陈幺比他高中暗恋过的那个年级第一还好看。
陈幺要是宁婉的朋友,就应该跟宁婉一样是大城市的孩子,在大城市长大的人似乎就是要耀眼一点……他又想到了他暗恋过的年级第一。
整个高中、他都远远地看着的年级第一。
他其实都不记得那个人名字了,但记得那个人会弹钢琴,他其实也跟那个人打过招呼,但那个人似乎没听到。
骄傲、难以拉近的距离感。
……宁霄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你不热吗?”
陈幺看着突然抬头、跟受惊似的宁霄,“热吗?”
宁霄是热的,但他说出嘴:“不热。”他的西装其实蛮贵的,一万多,但在他身上就是地摊货,透着廉价的土,“我不热……”
他看到陈幺笑了,看起来很漂亮、有点冷漠的男生眼睫都弯了起来,他的脸很白,鼻尖直挺,唇瓣鲜红,他局促地闭上了嘴,又张开,“我。”
陈幺往边挪了下:“里面有冷气。”
他没再看宁霄,后脑勺发丝柔软,“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