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幺也觉得说出上面的话有点难堪,他没敢继续看明渡,也去拿筷子,他刚夹起一筷子鱼肉,就被明渡拿筷子敲掉了:“……”
淦!
烤鱼都不给他吃吗?
抠逼!
他可是陪.睡了两月!
整整俩月!
陈幺攥筷子,他不是那种能忍的人,当即就翻脸了,“你干嘛?不让我吃你直说,我又不会求着你。”
明渡把自己的盘子推给陈幺:“吃这块。”
这块他挑好刺了。
陈幺:“……”
他们要分了吧?他都说出那么难听的话了,“你这又是干什么?”他就真的不太懂,他觉得好烦,“我不吃,我自己会挑,你去那边,你不要挨着我。”
不喜欢他,就不要他对他好啊。
说分手的时候无所谓,这时候又来舔什么?睡都睡了,觉得他很好操,离不开了?
妈的,贱死了。
明渡没走:“你不是饿了?”
饿个屁。
气都要气饱了,陈幺屈起胳膊往明渡腰上顶:“你妈的,你装什么?”他脾气臭成这样,他自己都知道自己作,“滚,给老子滚。”
作怎么了,反正迟早都要掰的,作点还能更快乐点,为什么不作。
他就是带恶人,就喜欢折腾人。
小仙男又说脏话了。
明渡还记得刚见陈幺那天,少年光是坐在人群里,就显得鹤立鸡群、别树一帜,就漂亮,就干净,还喜欢笑。
眼睛一弯就很甜,跟人说话都是温声细语,温温柔柔的。
他抓住陈幺的手,有点感慨物是人非:“吃饭呢,别闹。”
“闹你妈。”
要不是大庭广众之下,陈幺都想上脚踹了,他抓住明渡的领口,特别凶,“你滚不滚?”
明渡还是觉得陈幺漂亮,他比陈幺个高,胳膊也要长,伸手搂住陈幺的后脑勺,俩人的脑袋差一点就能碰一起。
少年额发蓬乱,脸庞白皙,唇瓣还是红红的。
他也觉得自己好色,在陈幺还在拽他领口的时候,他凑上去亲了下陈幺嘴唇:“我是想睡你,但不是只想睡你。”
这鬼话。
陈幺是一个字都不信:“哦。”他假笑,“这样啊。”已经有人朝他们这边看了,他多少还是要脸的,有点绷不住的脸部发烫,“……你撒手。”
明渡是想解释的,但这是在餐厅……他其实是不介意在这说一些情感上的问题,包括床上的事的,但陈幺肯定介意。
陈幺别的没什么,就是特别要脸:“行。”他堵着走道,除非陈幺能不要脸地跳出去,不然,“先吃饭。”
人一多,陈幺就是会不好意思,他脸皮真就又厚又薄。
不能强行出去,这个年纪还容易饿,他也就埋头吃起了饭。
明渡用筷子挑鱼刺,他以前也不会这活儿,但这事会不会不重要,主要是想不想,他这会儿就想觍着脸伺候陈幺。
没错,他下贱。
他一直觉得陈幺应该不喜欢他,但这会儿再这么想,就是他蠢了,兴奋之余,他又有点心疼:“你一直以为我就是想睡你?”
钱没捞到,身也丢了,就好惨一蠢货。
不然呢?你不是因为想睡我,难道是因为喜欢我?
陈幺都懒得搭理明渡,明渡真是打第一眼看到他,就把想睡他刻在脸上了……刚同居就滚到了一起,一滚滚了俩月,他们有正常情侣之间的交流吗?
这么简单的问题,明渡问到底有什么意思?
陈幺这会儿真的好烦明渡,这个人就虚伪:“你不想睡我吗?”
他至今还记得他尿裤子的事。
明渡真喜欢他,会把他操得他站都站不起来?
这话问的,明渡也不能说不想吧,那太假了,他现在就很想上陈幺,一边上一边问,你是不是真喜欢我。他不觉得自己有问题。
他这么年轻,对自己喜欢的人有性.欲怎么了?
他又不是天阉。
再说,就算是天阉,也会有欲.望的吧,下面不行,动手也行啊。
至于那晚为什么那么狠,陈幺真的冤枉明渡了,他就没想想自己说了什么,干了什么吗?明渡生气,不是很正常的吗?
明渡还没吃到鱼,但喉结还是滚了下:“在这儿不要说这些。”
真出丑了,他俩一块出名。
陈幺跟明渡滚了两月了,见明渡在这干咽口水,真他妈觉得是见了鬼了:“吃饭呢?我跟你吵架呢,你他妈……你个死垃圾。”
明渡冤啊:“我们好几天没……又这么热,你还老提这事,怪我吗?”
他还年轻、刚知道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他,不行吗?
淦。
陈幺是真怕:“你憋住了。”他真是服了,“不行我就先走,你自己变态,你不要连累我。”
同性恋风闻本来就不好。
他可不想在给它添上一笔。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明渡还是有点节操的,不至于公然……他看向陈幺:“你真想走?你不管我?”
那还能是假的吗?
陈幺都顾不上吃了:“你行吗?不行赶紧让我出去,对了,钥匙也给我。”
这是真想跑。
明渡都拉下脸了:“你别想跑,要死一块死。”
陈幺:“!”
他真的震惊,“我没干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吧?就是分手,你也不至于这么对我吧!”死道友不死贫道,“你赶紧起开。”
明渡不起:“我哪里对不起你吗?我伺候你跟伺候祖宗似的,这你就想跑了?等我老了,瘫了,我能指望上你?你怕不是得踩着风火轮跑。”
卧槽!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陈幺站起来掐明渡脖子:“你个贱人!你说什么?”
“我说你得踩着风火轮……咳咳。”明渡没指望陈幺心疼他,“有人看、看我们。”
也不怪他们都觉得对方不喜欢自己。
俩人性格都有点贱。
搞对方的时候,都恨不得往死里搞。
不过,打是亲,骂是爱,爱到深处用力踹……这不耽误他俩相亲相爱。
俩年轻人,还是长得特别出挑的年轻人,还是挺惹人注目的。这家餐厅的位置间隔都保持着两米以上,座位也都很高,还放的有音乐。
他们在这闹,其实不打扰别人。
但架不住有人想看他们。
帅哥嘛,出门都经常被偷拍。
还有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趴座位上,看见陈幺就害羞的笑一声,捂脸躲回座位里,然后再探出脑袋。
陈幺没好意思继续掐明渡,他对上小女孩再次探出的脑袋,温和地笑了下:“哥哥坏,不要学哥哥。”
明渡揉了下喉结,声音有点凉:“你还知道……”
陈幺照着明渡的瘸腿就是一脚:“跟你说话了?”
明渡被打了,他还是不服:“你就恶毒。”
陈幺不以为意,他瞥了眼明渡的下半身:“你就下流。”
双方都直击对方要害,这把平局。
浅打一架,好歹是能坐下来把饭吃完了。
俩人都爱干净,吃完饭是要去厕所整理一下仪表的。起码是要洗一下手,去一下油烟味。
陈幺喝了杯豆浆,还喝了橙汁可乐,还想去小解一下,他确实是跟明渡坦诚相见过,但男性在小便池边,可是会默认要隔开的。
比如他在最里面,后面进来的那个默认就站最外面,最起码也得站中间。
厕所现在就他们俩,明渡就站他边上:“你是不是有病?”
明渡没病,他挺正经的:“我们谈谈。”
尿尿呢哥。
你能不能挑个好
时候。
陈幺的脸色确实不太好看:“谈你妈、滚!”
“我是想睡你。”明渡承认他下贱,“但我是喜欢你,才想睡你的。你就不想想,我要是就只是想睡你,你照我脸上踹,我能忍得了吗?我有那么贱吗?”
“停、打住。”
陈幺一个字都听不下去,他还在嘘嘘:“出去再说。”
明渡真不知道陈幺就以为他是想睡他:“我都去修车了,你竟然说我就是想睡你……你真没良心。”
陈幺真他妈受不了了:“明渡!你能不能看看这是什么时候?”
他其实也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他就是不太敢信,他现在是信了点,他绝对不允许自己人生第一次接受真情告白,是在这时候。
这比杀了他还难受,“出去再说。”
“你、别、逼、我、扇、你、啊。”
什么事不能现在说,长了嘴难道不是为了说话吗?
明渡又不嫌弃陈幺:“尿尿而已,你又不是……”
“操。”
陈幺真踏马服,“你再他妈提那事,我就掐死你。”
这就是他光鲜人生中的一生之耻。
明渡笑了下:“又没什么。”
他确实是觉得没什么,“你尿裤子也好看。你不知道,你脸都红了,胳膊肘挡着脸,睫毛一直抖,腿还是很直,又嫌弃又羞耻,简直……”
现在、最起码是现在,陈幺知道明渡是不嫌弃他了:“你真是。”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下贱。”
明渡是坦然的:“嗯,对你、仅仅对你。”他想了下,“明连右是我爸,我是个富二代,我虽然对自己道德要求挺高的,但我不是什么好人。乖乖,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我不是要说我很有钱……我是想说你提分手没用的。”
“我无所谓你提不提。”
“我想要,就是我的,懂吗?”
陈幺觉得自己不好,明渡其实也是这么觉得的,他比陈幺可怕得多,他不敢说,一直不敢说,他看着看他的陈幺。
没人是完美的,他一直觉得他这样没什么问题,直到现在,他才有些畏惧:“乖乖。”
他嗓子有点哑,“……你别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