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思行一愣,国外那场邀请?陆总不是拒了吗,现在又要去?
乔思行:“好。”
贺晓远是在次日早听到的办公室闲谈里知道陆琛飞出国了的。
他依旧没什么感想,只是知道近来不用在公司面对陆琛,多少松了口气。
或许正因为陆琛不在,乔思行又暂时没到,总裁办办公室里,大家闲谈的声音都高昂了不少,且从始至终聊的都是陆琛——
“这次是因为什么出国啊?”
“就那个国外的什么邀请。”
“不是不去的吗。”
“boss又不是我们还要朝九晚五,想去就去了呗。”
“乔总这次没去。”
“当然了,乔总不比大boss忙多了。”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乔总不比boss忙多了,你这是黑乔总还是黑大老板呢?是吧,小姜,削他。”
……
每个办公室都有每个办公室的氛围,贺晓远经历入职培训、岗位分派、调职升迁,前后三四个办公室待过,觉得总裁办这边的气氛是最“畅所欲言”的。
像从前的项目组,boss们都很忙,助理行政们抱团,聊什么都不会公开聊,而是悄悄群里说。
在总裁办,贺晓远才来两天,就察觉到这里没有明显的职务上的高低,大家相互间都喊小X或者老X,只要不忙,尤其是早上,一定会聊天。
贺晓远刚来,和大家不熟,大家待他比较客气,也没有跟他多聊什么,贺晓远一般就边看文件熟悉工作边竖了耳朵听一听。
听了两天,他对办公室各个同事多少有了些了解,尤其是乔思行的另一位副手姜玄——这位是陆琛的“脑残粉”。
这么形容甚至是部门里公开的,几乎每个人都这么说姜玄。
姜玄也不遮掩、大方承认,和同事聊的话题也多是陆琛,比如叹息陆琛这次出国不知道又要几号回来,感慨陆琛的私人飞机24小时随时待命,不像他,加班还得掐着点赶最后一班的地铁回家。
有同事跟姜玄玩笑:“认大boss做爹算了。”
姜玄也回得直接:“你这人嘴怎么这么损呢,什么爹不爹的,我是你爹!”
贺晓远听着,觉得自己眼前周边没有陆琛,但陆琛的存在感一点儿没少。
他近来工作很忙——要熟悉总裁办的工作,要继续负责岁岁星,那边部门组建还得跟他沟通,他又得抽空做即时通讯项目的材料。
他庆幸自己很忙,可以不用空下来胡思乱想。
哪怕有时候在总裁办被姜玄或有意或无心的拿话刺一下,琢磨姜玄哪儿对他这么差的态度,也好过去想陆琛。
贺晓远就这样忙了整整一周,周六周日都在加班,部门工位从早待到晚。
总裁办的同事们不免觉得他又卷又冷,
一周时间都没跟他熟悉起来。
贺晓远心里分明,知道自己表现得有些过冷了,但他这次就是没什么心情管顾工作之外的其他,只想埋头让自己忙到无暇分心。
周日晚,总裁办一起加班的同事陆陆续续都走了,贺晓远留成了最后一个。
他完成工作后仰躺着靠向椅背按了按有些发酸的脖子,转头,发现不远处的窗户玻璃上全是水珠,原来下雨了。
夜幕下无人的室内太安静了,静得仿佛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贺晓远就在这个完成工作的空档见缝插针的想起了陆琛。
具体没想什么,只是纯粹想起了这个人。
想起自那日公寓楼下分开,他们整整一周没见过、也没有任何联系。
贺晓远伸手去桌下的抽屉摸伞,拿出伞,起身的时候往伞上看了眼,跟着又想起这伞不是他自己的,是陆琛的,是有次下雨,陆琛把车里的伞拿给他用,他用完忘了还,放在抽屉里,一放就放到今天。
贺晓远站在工位旁垂眸看着手里的伞,看了会儿,他拿着伞往外走——一把伞罢了,何况雨大。
撑着伞走出思普大楼,风顶着伞面,雨水哗啦啦坠地。
回公寓,满是水的折叠伞被丢在近玄关的卫生间的水池里,贺晓远人在厨房,水壶里烧着热水,他站在灶台前拆一碗泡面。
浇了开水的泡面闷着盖子摆在餐桌上,贺晓远站在桌边回二手车老板的消息——他订了辆20版的五系,车和车价都谈妥了,但颜色是白的,他不喜欢,想换个颜色,正跟车行老板聊改色、顺便讨价还价下改色的钱,再确认几号可以拿车。
坐下吃晚饭,他边吃泡面边继续和车行老板聊,安静的面积不大的屋内只有微信提示音的声响。
突然他抬腿碰到桌边餐椅的凳子脚,却以为是贺贺贴了贴他,下意识伸手想摸,手都伸到桌下了,突然反应过来,收回手、继续一手泡面一手手机。
不久后他合衣躺到loft跃层二楼卧室的床上。
手机丢在身边,胳膊搭在眼睛上,世界安静得,好像只有他一个人。
这不是贺晓远想要的。
但这让他觉得理应如此,也觉得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