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要时使用,或许你某天想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呢?”
说罢,他端着杯子潇洒转身走出了茶水间,留下硝子一个人怔愣在原地注视着掌心里小巧精致的蜘蛛型胸针。
“迷幻的艾拉匹丝”——由惑心魔的大脑制作而成的炼金制品,施加了多重迷惑术与魅惑之眼,由大主教亲自附魔的防御型魔咒及被动触发的小型传送阵。
“硝子和你说了什么?”夏油杰将一只手臂搭到维尔德的椅背上,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微微上挑的狐狸眼紧盯着维尔德“你和她的关系进步飞快啊。”
维尔德轻轻靠在半身的肩膀上,仔细品味着灵魂链接另一头传来的酸涩不安,闻言轻笑着嗔怪道:“哦,亲爱的,你在担心什么?”
“我们只是同行加朋友而已,硝子小姐在对我表示谢意和传达她的担忧。”他顿了顿,继续道,语气平静而轻快,“好像是有人想要暗杀我?”
“非常有勇气,同时也非常愚蠢。”他慨叹道,似乎完全不在意暗处的敌人和重重杀机,完全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就算有人能活着近我的身,他也得先突破我的圣光护盾才行。”
说着,大主教饶有兴趣地歪着头沉吟着,“而且我很难理解这种行为,做我的朋友可比做我的敌人有利可图得多。”
“不论是谁做出的这个愚蠢的决定,他都是一个被舍弃掉的用来试探的棋子罢了。”维尔德漫不经心地翻动着桌上的课本,看到咒术起源时露出感兴趣的目光,一边拿起书开始阅读,一边慢条斯理道。
“你就不担心有人背叛你?”
维尔德却像听到什么搞笑的笑话一般轻笑出声,无奈地看了夏油杰一眼,耐心解释道:“我从不用大义、正论或者什么虚无缥缈的承诺裹挟合作者和属下,亲爱的。人类只相信利益。”
“背叛只会产生在筹码不够多的情况下。当天平这端的砝码不断加重,背叛的代价就越来越高”他眉眼弯弯,温和地沉声道,“我赐予你重生,我赐予你快乐,我赐予你财富,我赐予你安宁。”
“当你的一切都由我赐予时,你怎么会选择离开我呢?就像鱼离不开水,鸟儿离不开翅膀,只有我在,你才能活下去啊。”
“况且我对待叛徒的手段非常残忍,你不会想知道的。”维尔德笑眯眯地看着这几天一直焦灼不安的夏油杰,蓝色的眼珠如一泓清水,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再说了,我还有你啊,你是我最后的铠甲。”
“你会保护好我的对吧?就像保护好你的荒芜星球上唯一一朵玫瑰。”他优雅低缓地说道,勾了勾唇,露出一丝不易察觉却异常坚定的微笑。
夏油杰挑了挑眉,凝视着维尔德安静看书的侧脸,深紫色的眼睛如同漆黑的漩涡,像是要把眼前人的灵魂都吸进去。维尔德在他身边时从不设防,连那层看似无用实则防御力极强的柔光效果都没加,他信任他,就如同信任他自己。
“我会保护好你。”他似笑非笑地低下低头,在维尔德耳边轻声道,磁性的声音轻柔而蛊惑,眼底是满溢的炙热与贪婪,“不是保护玫瑰,而是保护我苦涩舌尖上唯一的甜蜜,保护我最滚烫的难言之瘾。”
有生以来第一次,大主教被男人的一句情话熏红了耳朵。
而夏油杰只是长腿一伸无比自然地开始上课,板着脸的夜蛾已经站在了讲台上。他看似认真听讲,实则在神游物外,一天前与那个令人厌恶的高层代表的会面场景浮现在眼前。
“你……你竟然如此狂妄!”那衣着华贵,人模人样的男人颤抖着伸出手,指着对面面无表情的夏油杰。
彼时,正将那张废纸揉成一团的夏油杰讽刺一笑,随手扔进一旁虎视眈眈的咒灵嘴里。
“这位先生,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我不需要你们的肯定和认可。”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冷睨着脸色涨红,愤怒不已的男人。黑发的咒术师宽肩窄腰,高大俊朗,如同一株宁折不弯的修竹。夏油杰平时温煦的眉眼此时锐利而淡漠,他平静地叙述道,“不是因为你们的一纸文书,我才是特级,而是我就是特级。我成为咒术师,是为了保护弱者,而不是为了成为你们的走狗。”
他面沉如水,深紫色的双眸深处闪过一丝凶戾之色,语气轻柔而冰冷,带着浓重的血腥气,“还有,我劝你们别打他的主意。”
“如果想找死的话,放马过来吧。”
利落转身推门而出,将某个无能狂怒的废物的叫喊声关在身后,他抿紧唇角,双手紧握成全,显然在极力压制怒火。
突然,灵魂深处传来的轻柔温凉的波动安抚住了他躁动的杀意,周身酝酿着恐怖阴影的夏油杰瞬间平静下来。
是维尔德。
他原本阴沉的脸上露出一丝温暖的笑意,从未如此迫切地想要拥抱那个圣洁高贵又表里不一的小混蛋。
“砰!”
水银堡月眠宫顶层的房门被人一把推开,正在插花的维尔德还没来得及放下手中的花枝就被压到了墙壁上,落入了一个滚-烫的怀抱。
“唔唔——杰?等下——”他挣扎着从男人骤雨般落下的深吻中挣脱,被困在男人的臂弯和身后冰冷墙壁的狭小空间中,维尔德喘-息着撑开夏油杰健硕的胸-膛,红着脸抬头问道,“怎么了?你不开心?为什么?”
然而夏油杰只是紧紧揽住维尔德的腰身,再次低头吻住了那双红润甜美的双唇,在怀中人身上散发的奇异香气中放肆沉醉,掠夺索取着世界亏欠他的一切美好。
“我给你买了礼物,一会儿穿上给我看看吧,嗯?”夏油杰笑着将人抱到了摆满鲜花的宽大桌子上,开始慢条斯理地解开命运送给他的诱人糖果外包裹的繁复外衣,“蓝宝石和铂金,你喜欢的配色。”
没有不开心,我的小蔷薇,我只是突然很想你。
与此同时,加茂家的一处别院中,一个身着传统和服的高大男子正慵懒地半躺在屏风后,听着手下人的汇报。
“就是这样,很遗憾,原秀大人,您提供给属下的建议确实十分得长老院看中,但那位咒灵操使并不配合。不过属下不负您的期望,已经在高层取得一个小小的席位。”
屏风后的男子轻笑一声,语气和蔼地问道:“那位拜访东京高专的大人还好吗?”
正在汇报的人顿了下,犹豫地说:“他……他好像最近很倒霉……不过这和那位咒灵操使有关系吗?”
“没有关系,据我所知他还没有收服这种效果的咒灵,有这种能力的是另一个人。”他直起身子,轻笑着将那个名字在口中细嚼慢咽细细品味一番白才轻声说出来。
“维尔德·多曼·路德维希。”
“行走于人间的光明——吗?”他把玩着指尖小巧的酒杯,脸上的笑意深邃莫测,额头被一条青色的发带缠住,格外普通的五官因为周身独特的气质而显得清秀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