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我……救——呃啊!!”随着黑川雄一又一声惨叫, 污浊腥热的血液喷涌而出,五条悟露出嫌弃的眼神,向后退开两步, 蹲下身,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因为腹部被撕裂嘴里不断溢出鲜血的男人。
他雪白的银发如同凌空肆虐的白焰,嘴角勾起的笑意邪肆而轻佻,五条悟歪着头,语气轻松地调侃道:“呦,忙着呐,黑川先生。”
“这些小可爱是你的宠物吗?看上去可不太听话哦。”
“悟,先办正事, 晚饭时间要到了。”夏油杰跳下飞行咒灵,皱着眉揉了揉被风吹乱的头发, 单手插兜闲庭信步地走到已经血污染黑的码头上。
他微微俯身, 露出一个礼貌却疏离的亲切微笑,彬彬有礼地温声问候:“您好,黑川先生, 我们是来解决你身上的这些……小问题的。”夏油杰看了看已经不成人形的黑川雄一, 微微一笑,上挑的眼尾带出一丝冷意, 眸色晦暗的双眸深敛莫测, 轻柔地低声道:“只要您答应一个小小的条件,我们保证您的人身安全,怎么样?”
“您需要点时间考虑一下吗?”
回答他的,是黑川雄一从被撕裂的喉咙里露出来的“赫赫”声, 濒临死亡的男人用最后的求生欲用力点了点头, 期待地用目光恳求着这个看上去温和可亲, 好说话一点的黑发男人。
“那么,成交。”夏油杰挑了挑眉,轻声道,他脸上的笑容加深了些许,但眼神却愈发冰冷,如同黑海下沉寂的冰川。
片刻后,拔除了咒灵的夏油杰用踢了踢趴在地上渐渐不再动弹,出气多进气少的黑川雄一,原本微笑的唇角拉平了些许,显得格外冷酷无情。他俯下身薅住对方的头发将治愈药剂灌下去小半罐,冷眼看着地上的男人因为剧烈灼烧的痛苦不住挣扎,发出不似人声的哀嚎。随着他的尖叫声渐渐微弱,他身上无数的伤口开始快速地愈合。
便宜他了,但他现在还不能死。
待对方缓过神来,瑟缩着爬到一边团起身瑟瑟发抖时,五条悟一把拽住黑川雄一的领子轻轻松松就将对方提了起来,他伸手拍了两下男人因为窒息而涨红的脸,恶声恶气地说道:“喂,救命之恩涌泉相报懂不懂?我们救了你诶!快点把你和咒术界中人的邪恶交易说出来,不然就把你扔回给咒灵宝宝哦。”
他咧开嘴恶劣一笑,苍蓝色的双瞳如同极夜里被星河冲刷过的天空般澄澈,眨了眨眼睛俏皮道:“我后边这位‘好好先生’,可不会再给你第二支药剂啦。”
“他洁癖严重,嫌你脏,”
被扔到地上的黑川雄一痛苦万分地捂着脖子剧烈咳嗽着,忍不住偷偷用带着恨意和恐惧的眼神窥视着这两个残忍而强悍的男人。他用手紧紧攥住自己脖子上的一个吊坠,大脑飞速转动,思考着破局之法。
“砰——”□□碰撞泥地的闷响声传来。黑川雄一惊恐不已地痛叫出声,他正被人踩住脑袋狠狠按在码头肮脏的地面上,侧脸蹭到了粗粝的路面,撞地火辣辣得疼。
夏油杰轻笑一声,脚下用力碾动,用料考究的皮鞋鞋底狠狠磨过皮肉,力道之大让被踩住头的黑川雄一惨叫□□,大声求饶。嘴角的弧度不变,黑沉的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他的语气轻柔如冰凉绸缎,说出的话语却狠厉无比:“我不喜欢你的眼神——黑川先生,抱歉,我现在心情不太好,可能会做出些难以挽回的事。”
“把你脖子上的东西交给我,说出你合作方的名字,或者——变成这些孩子们的新鲜血食。”夏油杰平静道,眉眼温和如同谦谦君子,四周的黑影扭曲着涌现,在黑川雄一看不到的地方,贪婪饥饿的利爪已然弹出。
明明资质平庸,却能在风雨飘摇中执掌黑川集团这么多年,黑川雄一唯一的优点便是足够识时务和懂进退。意识到自己不可能在
这两个年轻人手里讨价还价后,他干脆利落地交出了脖子上挂着的多年不曾离身的密钥。
“……我,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姓加茂。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合作以药物研发为名组建实验室,我只负责资金部分,其他的都不太了解。”他瑟缩着不敢动弹,因为恐惧而无法眨眼,脸贴着地含含糊糊地说道,“我们每隔一段时间进一批‘新货’,不过那个老头这些年好像越来越着急了。”
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满头大汗,哆哆嗦嗦地说:“听……听他的一些手下透露,好像是他想为自己的儿子移植什么‘宝贵天赋’。”
“别的我不清楚啊,我真的只知道这些——啊啊啊!”夏油杰薄唇轻抿,脸色阴沉得可怕,像是踢垃圾一样将黑川雄一一脚踢到了咒灵堆里。五条悟接住夏油杰扔过来的密钥,在指尖把玩了一阵后漫不经心地问道:“现在带着这货去京都?”
“去京都。”夏油杰冷笑一声,浑身散发着杀气逼人的寒意,驱使咒灵拎着他们的证人,踏上飞行咒灵,准备前往咒术界高层总部为实验室里冤死的亡灵讨个公道。
千里之外的水银堡,俗世的喧嚣风雨被清雅馥郁的蔷薇花海隔绝,纤柔藤蔓上的花蕾沾着清露,颤巍巍地在水晶花窗前迎着金色日光绽放。银白窗棂上的镂空雕花在阳光的点缀下越发精巧,随风拂动的浅金色纱幔为屋内静坐的绮丽人影增添了半分朦胧之美。
窗边桌上散落了许多份装订整齐的文件,一只白皙纤细的手正握着银色的签字笔在文件上滑动,笔下流淌出华丽的字迹,寂静的房间内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唰唰声。
“大人,我们的工作已经彻底完成,黑川集团已经彻底被您的势力所掌控。”站在门口的怀特先生看向屋内柔和日光下显得越发梦幻宁静的美人美景,眼底闪过一丝惊艳。但下一秒他就想起了这位美人对待敌人的血腥手段,不由得浑身一颤,深深低下头,轻声汇报道,“请您指示下一步的工作。”
签好最后一份文件,维尔德施施然站起身,他一身轻薄的雪白纱袍,踩过被风吹进来的细碎如雪的白色花瓣,慢慢走怀特的身前,将那叠轻飘飘的纸张递给他。
“好孩子,你们做得很好,这专业的服务态度令我惊叹。”他轻笑道,看着深深俯身的男人,语调平和而温厚,“这是给你们的奖励,我的一点小小心意。”
看到文件上慷慨至极的分成和股份,即便是被誉为“华尔街恶犬”的贪婪之徒也忍不住为雇主的大方程度感到惊叹。他是金钱的奴隶,而眼前这位,正是执掌黄金的王。
“很高兴为您服务,尊贵的大人。愿您的荣光如同战旗,在这昏聩世间常胜不败。”他执起那只刚刚送给他数亿财富的黄金之手,在华丽沉重的权戒上虔诚一吻,诚恳道,“望圣灵赐福于我,我慷慨的主人。”
大主教面容悲悯,伸出手指在信徒的额间印下一个无形的印记,阳光从他背后照来,将他的身影镶上一层梦幻的金边,他的神情模糊,似高高在上的神祇般仁慈又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