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原佳奈是吧,给老子等着!!
千里之外,繁花盛开,静谧优美的水银堡内,正摊开书本给双胞胎补习数学的短发少女微微一顿,嘴角的笑意加深些许。
“……佳奈姐姐?”对人的情绪非常敏感的小诗小心翼翼地疑惑发问,她为什么突然变得开心?又有哪个冒犯神主的蠢货倒霉了吗?
藤原佳奈抬起头,纯黑色的眼眸中似有星海轮转,她笑容温和,仔细看却有一种奇怪的违和感,若是夏油杰在此,便会笃定又无奈地叹息道,是的,没错,他的老同学一直在用尽全力模仿着她心爱的主教大人。
“啊,没关系,我只是……突然想起一件开心的事情。”少女眉眼弯弯,笑得纯然无辜,对着面前挺直脊背非常乖巧的两个孩子平静道,“我们继续。”
带着花香的微风拂过浅金色的帘幔,白色的蔷薇摇曳在水银堡永远温和的金色暖阳下。花田里一身雪白长裙,头戴白纱的女性身姿优雅地弯腰剪下一朵犹带清露的花枝放进竹篮,一只巨大的黑影从她身边窜过,掀起一阵飘飞的花雨。
水银堡内岁月静好,而可怜的雇佣兵却只能压抑着胸中沸腾的怒火,完成他冷酷无情的老板布置下的保姆任务。
高专内,用力拔起长刀指向同样目露凶光,脸色铁青的五条悟,伏黑甚尔不耐烦地催促道:“打不打?不打我走了啊!”
正因为缺少睡眠而异常烦躁的五条悟怒极反笑,他苍蓝色的瞳孔好似冰海上的烈焰,带着将一切焚烧殆尽的狂乱杀意。想找死?成全你!
“术式顺转——苍——啊嘞?”指间的咒力刚刚酝酿成型,五条悟突然瞪大眼睛,张大嘴看向前方,脸上冷酷轻蔑的杀意散去,因为情绪过于复杂而扭曲的脸上是一种被娱乐到的,幸灾乐祸的笑意。
只见原本准备挥刀迎敌,极限1v1的雇佣兵双手持刀身形挺拔,但他的寒意逼人的刀锋还未斩出,就有一丝隐秘裂纹快速蔓延其上,就在他和五条悟的眼皮底下,那个被卖家号称“无坚不摧”的尖兵利器瞬间寸寸断裂,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刀柄,被男人紧握在手里。
一阵
夹杂着落叶的凄凉微风吹过,宿命对决的二人之一蓄势待发,气势磅礴,但他的武器已然先他一步离他而去。更悲惨的是,那朵对伏黑甚尔情有独钟的可爱小乌云竟然鬼鬼祟祟地突然出现,抖了抖蓬松的身体,用力劈出一道迷你闪电,照亮了黑发雇佣兵漆黑的俊脸。
区域性的雨,滴滴落下,打湿了术士杀手凌乱的黑发。迎着对手诡异的目光和毫不掩饰的嘲讽大笑,已经彻底对自己的工作感到绝望并决定原地摆烂的伏黑甚尔不动声色地收起了那个滑稽的刀柄。深吸一口气缓解内心的愤怒,他抬起头对五条悟恶声恶气地咬牙切齿道:“啧。别笑了臭小子!”
“我问你,你那个反转术式到底他妈的什么情况。”
“哈哈哈哈哈——哈?”五条悟正笑得直不起腰,闻言愣了愣,用充满怀疑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眼手无寸铁的雇佣兵,同样很有礼貌地冷冷回敬道,“……关你屁事。”
“……”按捺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双手,伏黑甚尔抽着嘴角活动了下手腕,带着狠意将骨节扳得咔咔响。他决定尝试换一种方式达成老板的目标,顺便让这个臭小子学习下什么叫做尊老爱幼——
“纯体术,打不打?老板花了8个亿雇我帮你点亮新技能,你不打我就走了,反正钱不退。”
五条悟怔住,难以置信地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从来都是负责给钱的大少爷第一次被人砸钱送礼物,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诶?!他……他雇你帮老子学习反转术式,通过暗杀我的方式?!”
被维尔德奇特脑回路惊呆的五条悟眨了眨眼睛,脸色又青又红,他完全不顾及已经忍无可忍开始用尽一切手段攻击那朵乌云的伏黑甚尔,允自红着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连肩膀的伤疤都不觉得疼了。
安静地思忖片刻后,五条悟像是下定决心般抬起头,望向杀气腾腾的伏黑甚尔,脸上的笑意肆意张扬,俊美绝伦的脸庞上满是战意,他握紧拳头凝视着那个仿佛从血海中杀出的高大男人,似笑非笑道:“他雇佣你做这件事,就是认定了你比我强——”
“那就让老子看看,禅院家的天与咒缚到底有几斤几两——”
竟配得到他的青睐。
两个同样属于咒术界顶尖战力的男人身形暴起,带着破风的重拳向对方猛烈挥出,纯粹的□□搏杀充满了野蛮血腥的暴力美感。不能持续运转无下限的五条悟吐出口中的血水,闪身躲过男人又一记鞭腿,疯狂大笑着凌空翻身,绷紧全身的肌肉,青筋暴起的右臂用力抡出——
地面上的战斗鲜血淋漓,地面下的战斗却早已无声无息地结束。
夏油杰被维尔德牢牢拥在怀里,他只能闻到浓郁花香中暗藏的淡淡血腥味儿。不过片刻,蒙住他双眼的手掌轻轻移开,昏暗的光线闪过,他眉头紧皱看向前方,只见蜃老搀扶着一个形容枯槁,面容苍老如老树盘根的高大老者站在高耸入云的巨木之下,那个身体微微颤抖的老人正用愤恨而恐惧的眼神瞪着他们。
“别这么看着我,孩子。我又不是什么魔鬼,再说我不是已经治好你身上的伤了吗?你现在非常健康。”维尔德轻柔的声音在身后悠悠响起,他笑着踮起脚轻吻了下夏油杰的侧脸以示安慰,随后放开箍住男人劲瘦腰身的双臂,施施然向着那个披着白袍的老人走去。
大主教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四周的环形建筑,最后将目光落在中央那棵古老的枯萎巨树上,嘴角轻轻扬起,轻声感叹道:“得到了那样珍贵的宝物,却只能藏身地下永不见天日……你有后悔过吗?”
沉默良久后,被蜃老挟持住动弹不得的天元终究还是疲惫地叹了口气,自暴自弃般苦笑一声,同样转身望向身后的枯树,似是怀念似是哀叹道:“你说得对……我无时无刻不在后悔。”
他忽而转头死死盯住
夏油杰,似乎在透过这个年轻的咒术师看向永远沉睡在旧日时光里的难忘故人。
一切悲剧的起源,要从千年前的一场意外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