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运只是无意识地这样做,但是他哪怕在深沉的梦里,也能突然感觉到嘴巴一麻,嘴里一股非常苦涩的味道,还顺着喉咙滑了下去。
这股味道不过转瞬即逝,但刺激得韩运睫毛一抖,眼睛慢慢睁开,正好就对上了伏渊拉得很近的面庞,而且他还叼着伏渊的舌头。
韩运一怔,把他的舌头抵了出去,唇面相贴,声音一丝没睡醒的沙哑:“……你给我吃了什么?”
伏渊摸了摸他的脸颊,低声说:“小九脸上睡出了红印,我低头给你擦,你就闹着要亲亲。”
韩运不相信自己睡着能干出这种事,一双朦胧睡眼登时睁大:“你胡说,我没有!”他说完,忽地察觉到自己四肢经脉涌入一股热流,冲散了他全身的疲惫,有种一夜回春的活力感。同时,他半梦半醒地想到,自己刚才好像做了一个短暂的、香艳的梦。
具体是什么梦,韩运已经想不起来了,他身上热热的,尤其是下`腹,热得他有点心猿意马。
韩运心里“咦”了一声,有些困惑,他感觉自己身上到处都是力气,而且有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
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胆子,忽然一跃而起,抬手就把伏渊给强行拽到了床上:“而且你还弄醒了我!”
韩运力气再大,也无法抓得动伏渊的,是因为伏渊对他毫无防备,这才被他拽到了床上去。恰逢飞机遇上强气流,左右颠簸起来,桌上的水都因为气流而泼洒出来——韩运不敢动了。
哪怕经历过几次了,他每次都还是会面色发白。不由自主地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了伏渊。
这种情况,按照飞机上的要求是需要乘客坐在座位上并系好安全带的,但伏渊也没有动,只是将他一搂,并且拉过薄毯盖住了两人。
他的怀抱就像一个安全避风港,非常可靠,至少韩运心里清楚,哪怕飞机坠毁,自己也会安然无恙。
伏渊轻轻拍着韩运的后背,能清晰地感觉到韩运的心脏在咚咚跳动,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了他,令他脖颈青筋微微爆出,可他仍旧十分镇静,安抚道:“别害怕。”
“我才没有……”韩运不肯承认,可他却是搂住伏渊不肯松手,头紧紧缩在毯子里,靠着他的胸膛。可见他其实是很怕的。
恐高这个毛病,似乎是他这具身体的问题,所以他会下意识地恐惧高处,更害怕坐飞机。
颠簸大约持续了十几秒的时间,直到平稳过后,韩运咚咚跳个没完的心脏才逐渐平静下来。他这才发现,自己全身都已经陷在伏渊的怀抱之中,他顿觉丢脸,可是也不想松开。
伏渊的身体很热,隔着一层又薄又软的夏季衣料,韩运能够清楚地感受到伏渊肌肉的紧绷与弹性。
他又想起方才做的那个旖旎的梦,虽然已经忘了梦里是什么场景,可身体还有点后遗症。韩运在他怀里抬起头来,双颊有一层薄红,很可口鲜嫩。
他看着伏渊时,发现对方也是如此,嘴唇紧抿喉结微凸,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这模样勾得韩运又一次起了色心,大着胆子去拱他,光洁小腿勾住他的身体。
轻声唤道:“我觉得好热,伏大人,你热不热?”
伏渊喉结上下动了动:“……热。”
“那……”韩运看了眼时间,看见还有两个小时才到,贴着他的下巴道,“我也很热,你帮我把衣服脱了吧。”
伏渊抬手在他的头发上摸了一把,:“还困吗?”
韩运摇头说不困,他心里很奇怪,他这时候已经觉得有点不对劲了。他现在身体上的冲动,有点不像是平日的他……
伏渊低声一笑:“想要了?”
韩运闻言在他的喉结上咬了一口:“你你刚刚是不是给我喂了那什么药?”
伏渊说没有,并且不让他反应,在薄毯里窸窸窣窣地把他的衣服慢慢地褪了下去。
那仙丹灵气充裕,本是用来恢复灵力的,也有驻颜的功效,凡人吃了效果自然不同凡响。但或许因为韩运不小心吸`食过多,也出现了相应的副作用。
他伸手撕撕扯扯地给韩运褪下裤子时,越发能感受到这股蓬勃的副作用,他凝视着韩运的琥珀色眼睛,与之对视几秒后,翻身将他压在身下,从他的雪白的耳后开始亲`吻。
飞机落地,韩运却越发地精神亢奋,他这种亢奋有些不正常,因为他没有丝毫的睡意,更没有疲惫的意思。
他过海关时摘下口罩,背着包陪他到处奔波,眼底已经熬出了茶褐色黑眼圈的梦梦,盯着他容光焕发,而且莫名其妙变得越发明艳,眼里像是有星星在发光一般,一股子青春气扑面而来的面庞,心中诧异不已。
韩运怎么又变帅了?
他穿得很简单,白衣白裤,还戴帽子,扎在人群里其实没那么显眼,反而是伏渊,他那么高、壮,无论如何遮掩,总是特别地吸睛。
但韩运身上突然发生了不小的变化,不由自主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梦梦还记得,上飞机前韩运还是萎靡不振,眯着眼睛沙哑着嗓音一句话也懒得说,为什么睡了几个小时的觉,就好像做了一次顶级美容一般?反正有种说不出来的变化,身处时尚圈子,她当然知道有的模特会选择整容,但韩运肯定没有。
从海关出去,梦梦忍不住走到他旁边,有些迫切问:“韩哥韩哥,你刚才是不是敷了面膜?你敷的什么面膜啊?”
韩运不知道自己到底吃了什么,他还以为自己吃的那什么药,他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体力充沛是因为双修。
他也不能说实话,但看梦梦心潮澎湃的模样,韩运对她道:“等下我把面膜给你。”
韩运很少用面膜什么的,他遵从原主的习惯用洗面奶,至于那些乱七八糟、功效不一的瓶瓶罐罐,他才懒得去碰。
他没有太多的休息时间,下飞机便坐上车去赶场。
巴黎时装周在昨天开幕,开幕当天的品牌多是法国本土品牌,在韩运有了一定知名度之后,由他做了投资的模特公司为他找的工作资源自然都是一等一的大牌。在时装周的第二天,一般已经有一两个大牌开办时装秀。
而第三天,则会有更多更知名的品牌云集。
韩运今天只赶两个时装秀场,明天则有五场秀要走。今天的两场秀,一个在东一个在西边,相距好几十公里,而且时装周期间的交通很不靠谱,动不动就堵车,韩运刚从上个秀场出来,急着赶往下一个,但车子堵在了半路上,十分钟动也不动。
梦梦坐在副驾驶座,腿上放在公文包,不断地看手表,打开隔板,冲后座的韩运道:“韩哥,我们快迟到了。”
她用英文跟司机交流:“还有多久才能到?”
那法国司机慢条斯理地道:“或许一个小时,或许两个小时……”
“有没有办法抄小道?”
司机耸了耸肩:“如果是那种车,”他指了旁边路上的一辆甲壳虫,“那还有机会走小道,但是我们的车太宽也太长了,穿不进小巷子。”
梦梦急得要哭了,模特要在时装秀开始前,将发型化妆及其他准备工作做好。
但对于需要更多复杂技术的秀,则可能需要提前六小时到秀场备场。不过大牌模特通常不需要等这么久,他们有专人服务,韩运现在还没有这样的待遇,至少对于大部分的品牌而言,他不过是一个出色的模特,可面孔还不够有知名度,他甚至没有fb或者ins账号!
现在,韩运已经快迟到了,他至少至少,得提前三个小时到,但是如果这样堵车下去,没准到的时候设计师已经换模特了。
梦梦从公文包里拿出平板,看见今天的日程准备里,写着yvessaintlaurent,造型需要接发。
接发需要的时间实在太长了,韩运如果真的迟到,他就会被人顶替掉,ysl的设计总监费罗夫人在时尚圈行为一向低调,也是出了名的准时,她最厌恶的就是迟到的行为。
她的秀从来不会等人,更不会因为哪个嘉宾没有到场而推迟。如果模特迟到,她根本没有时间打电话让人去催促模特,只会一声令下换人。
梦梦扭过头去,对韩运道:“韩哥,下场秀你要接长发,我们现在快要迟到了,不然我们换一辆小车或者机车过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韩运也在看时间,同时望向外面冗长的车流,再抬头看一眼埃菲尔铁塔。
这座铁塔修得太高太大,在城市的任何高处,都可能看到,但哪怕看得见,要抵达却很费工夫。
意识到自己真有可能会迟到,韩运不免望向伏渊。
“走。”伏渊果断地打开了车门,弯腰拉着他下车。梦梦大喊:“韩哥,你们干什么去?”
韩运也瞬间想到了什么,摆了摆手道:“我们去找个摩托车,你到了再联系我。”
伏渊扣着他的手腕,大步穿过堵塞的车龙,走向一旁隐匿的小巷。
走到小巷深处,巷中只有一只流浪猫,看不见人影。伏渊抬头看了眼灰蒙蒙的天空,长臂搂着韩运,并把他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胸膛处,大约一秒钟的扭曲与错乱感,让韩运脑子里晕乎乎的,抬头道:“到了?”
伏渊说到了,五指扣住他的头顶,随即顺着他的发丝向下一梳——韩运便感觉到一丝清明。
地上有一洼积水,韩运看着水中倒影的自己,眼睛微微瞪大,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摸,道:“我的头发……”
水倒映出他的新造型,一头黑色长发,大约到肋骨处。
这是他试装时,伊夫圣罗兰的设计师要求的造型。
而且他一扭头,就能看见近在咫尺的埃菲尔铁塔,今年伊夫圣罗兰的时装周,便选在了埃菲尔铁塔旁,大秀开始时间是在晚上,此时的天空已经隐约露出了黄昏的温暖颜色。
伏渊摸了摸他的头顶,垂首将他的长发用一支玉簪挽了起来,道:“快迟到了,进去吧。”
韩运心中神奇,他越来越能感觉到伏渊这等非凡的本领,在他面前展现得越来越多,但他知道,伏渊展露的这些,定然只是九牛一毛而已。
他点点头,从秀场入口进去。
秀场布置在埃菲尔铁塔下面空旷的区域,现在已经被围了起来,没有硬性的t台,两旁观众席的黑色座位布置得离模特走秀的区域有四五米的距离。
韩运到了后台,后台里的模特大部分已经换好衣服开始化妆了,有的已经化好妆在旁边短暂休息,韩运去的太不是时候了。
他如今也算是小有名气,毕竟亚洲面孔的知名男模实在太少了,一场大秀一般只会启用一个到两个亚洲面孔。
韩运听见有人在说:“看,那是不是king?他怎么现在才到啊……”
他到的时间,其实是没有迟到的,但是他的造型复杂,上一场秀要求他造型不变,这场秀要求他接发,他理应早一点过来做造型的。
“费罗女士已经换了模特了,都有人替代他的位置了,他现在才来是不是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