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只有眼白的眼珠就直接和方锈对视上。
方锈微顿,极其冷静地等了几秒,确认女人没有动作后,又轻轻把头发放下,于是女人的眼睛又重新闭合上。
方锈大概估算了一下,女人就像是被塞在这里一样,严丝合缝地堵住了通道,要想从这条路走,就一定要想办法把女人给挪开。
鉴于对“尸体”的尊重,方锈选择凌空一转,凭借着强大的腰力直接在这个狭小的口子翻身,对上了后头的路。
就见后面的甬道里塞慢了纠缠在一起的藤蔓,是不是女人的头发方锈不知道,但其中有一根藤蔓上好像长了一朵小小的花苞。
藤蔓把路给堵死了,把这些藤蔓处理了和把女人处理了,方锈只能二选一。
下次违规就是清扫手术室,不能过来了啊。
方锈低叹,直接用力一撑,整个人坐在了入口边沿,压下了腰,将自己折成了两半才勉强坐进来。
神赐想要进来
就有点困难了,于是方锈一松手,让神赐直接往下落,却在落地时又轻声将其召唤到了通风管道里:“神赐。”
过长的仪刀如愿进入狭窄的通道里,在砸在里面前,先被方锈抓住。
[虽然看过很多遍了,还是想说秀哥臂力真的绝]
[30斤的刀啊,这要是一坨三十斤他单手举起来还正常,可是这么长三十斤,他这样握住了完全不抖…我真的很好奇他现实世界是干什么的]
方锈另一只手拿着打火机,贴近神赐。
这刀既然是木头质感,那应该点得燃吧?
方锈直接将火点在了刀鞘上。
如他所料,黑色的刀鞘瞬间被火点起,跟抹了油似的,白色的火焰顺着往前飞速攀爬,烧到了末尾,也烫到了就在不远处的藤蔓。
那些藤蔓像是被激活了一样,在火焰的照映下疯狂扭动起来。
而在方锈背后,方锈是看不见,可直播间的人看得见。
明明只是一具尸体的女人睁开了只有眼白的眼睛,张开了自己的嘴,她的嘴里没有舌头,取而代之的是一把类似于手术剪刀的剪刀。
她把嘴张到了最大,冲方锈发出了类似于野兽从嗓子里发出的警告的低吼声,在这狭窄且阴冷的通道里炸开,直接让方锈的SAN值往下掉了很小一截。。
但方锈却始终冷静,仿佛压根就没有受到无法防御的精神攻击。
他想也没想就往下一滑,就用手臂撑在通风管道入口周围,伸出还没有熄灭的打火机,一手握着刀柄,一手拿着打火机,双管齐下。
藤蔓根本不敢触碰白色的火焰,但这地方太窄,方锈发挥的空间是很有限,可藤蔓躲避的空间也很有限。
有藤蔓被点燃,在瞬间就化作了烟灰消失。
女人的头发挥舞起来,试图避开那一簇小小的火焰直接袭击方锈,可无奈方锈的反应速度实在是让人拍案叫绝。
朝他攻击过来的藤蔓不仅没有对他造成伤害,还被他直接烧成了灰。
只是火势并没有向他想象的那样可以顺着藤蔓蔓延过去。
类似于壁虎断尾的求生吗?
方锈没有再跟女人做过多纠缠,另一边的藤蔓已经被烧得差不多,在因为对火的恐惧而不敢扑上来,所以他直接手臂用力一撑,整个人往上顶的同时不忘侧身、弯腰,以一种寻常人根本没有办法想到的姿势在短短不到一秒的时间里完成了一整套动作,直接重新坐在了另一边的通风管道里,人也对折着缩进去了一大截。
方锈没什么洁癖,不在乎自己的白大褂经此一遭脏成了什么样。
就听见他的骨头咔咔响了几声后,他整个人都容纳进了管道里,甚至可以做到勉强转身。
方锈退进另一边的管道一大截,整个人都被管道里不知名的黑色液体浸了一道后,这些藤蔓和女人就好像失去了目标一样,瞬间停了下来。
于是方锈就收了攻击的架势,转身一手拿着火机,一手端着刀往前爬行。
他也不知道这条通风管道的出口在哪,但他猜测顺着应该可以爬到二楼去,因为他在这里面感觉到了往上的坡度。
方锈往前爬行了一段距离后,通风管道不知怎的忽然起了大风,就像是有人打开了排风扇,不防风的不灭火直接被大风熄灭,通风管道内瞬间黑了下来。
方锈的视线又退回到了之前那样,没有丝毫光亮,看不见任何动静。
他只有两条路,要么现在后退回房间里乖乖待到禁闭结束,要么继续往前,去面对未知的危险和有可能卷土重来的藤蔓。
方锈没有任何犹豫,在火熄灭的时候就将打火机收回到了背包里。
通道里的风还在放肆地吹,将方锈的额发
吹得凌乱,透过缝隙去掠起方锈的一点衣角。
方锈继续往前爬,手里的神赐已经被他直接放在了管道里,用来探寻前方的路。
过强的风其实对方锈也是有影响的,比如说如果有什么东西过来的话,得比以往的距离要近许多,他才能够感知到气流。
不过方锈就没有想过回头。
来都来了,不往前看看,前面那些动作岂不是白费?
方锈又往前爬了一小段距离,他抬起手还要往前挪的时候,突然改势往后退了一下。
他是看不见,但是直播间开着“夜视模式”的观众们看得很清楚。
有一个长发的头颅从上面突然掉下来,就落在了方锈刚刚所在的位置。
方锈刚才要是不退,那个脑袋就要砸在他头上。
而在方锈后退不到半秒,垂落下来的脑袋落到极限,在空中弹了两下后,忽然被什么东西照亮,差点就跟方锈来了个贴面礼。
那是个女人的头颅,大半张脸都是那样熟悉的伤痕,眼睛里也只有眼白,没有了虹膜与瞳孔。
只是这个头的太阳穴还扎着一把手术刀,溃烂的伤痕上覆盖着和刚刚那个女人一样的东西。
方锈极其冷静地伸手摸了摸,旋即皱起了眉。
……花?
这触感,很像是枯萎后烂掉了的花。
方锈拨弄了一下这颗脑袋,注意到女人的下颌上缠着一条铁链,是那枚铁链将其垂下来的。
他把链子扯下来,头颅也随之落地,堵在了方锈面前。
链子的另一端连着一块小小的椭圆形的牌子,牌子背面是凌乱的划痕,正面是有些歪斜的字,看得出刻字的人不擅长这项活,而灯光则是来自于这块铭牌,这块铭牌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的,在自我发光。
方锈微眯着眼辨认了一下,发现上头写着——
【四月】
方锈又拿这块牌子照了照那个头,发现脖子上血肉模糊的伤痕不像是被什么切割的,更像是被什么咬断的,而且还在淌血,血腥味随着刺鼻的香气和管道内无法形容的味道,冲击着方锈的嗅觉。
这个人,是刚死的。
方锈又特意照了照她的眼睛,沉吟了几秒。
这个人的眼型,和后面那个女人的眼型,都很像诊室里挂着的78分的模板的眼型。
又或者说,
像到仿佛就是复制粘贴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