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南他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要说禁卫局不查,我能信?”钟绮云说,“来查吧,给老妈留点脸就好。老实说,宋家还真没什么好查的,这点自信我有。剑南他在外面做过不少的事,但家里的事我都一直管着。家族外面的生意干不干净我不知道,家族里面的白钱多,灰钱也有些,但是没黑钱。”
高龙藏有点难为情的说:“查,这是个程序,和请您到高阳没有关联。而且就算是查,没人能给您半分脸色看。”
“您要是不相信,那就在家等着,我亲自带人去查。您就大大方方的坐在中堂太师椅上,我陪着您聊天,让那些办案的规规矩矩的走个过场。”
“等到这个过场走完了,我再陪您去高阳,这样好不好?”
原本,高龙藏确实指望着能查到一些关于宋剑南的机密。可是钟绮云既然说得那么自信,就意味着宋剑南就算有些猫腻,也不会留在宋家内部。这点眼力,高龙藏还是有的。
所以,对宋家的调查也就成了一个走过场的事情。但这个过场必须要走,这是工作程序。
钟绮云算是答应了,高龙藏也了断了一桩心事。出了山之后,他会亲自到川中坐镇指挥这件事——换了别人也不行。
而电话结束之后,钟绮云就浓浓的吐了一口浊气,似乎瞬间苍老了不少。想了想,按下了一个按钮,那是招呼仆人的。
几分钟之后,一个老人敲了敲门走进来,正是那次陪着宋剑南去俄国的老福伯。
“夫人,您有吩咐?”老福伯习惯地半弓着腰说。
钟绮云点了点头,道:“担心的,还是躲不过。”
福伯顿时身体一颤,而后迅速恢复冷静,问:“和姑爷联系了没有?”
钟绮云点头说:“这一老一少俩爷们儿,关系终究还是崩了。”
“不留情面,连根拔起?”福伯担心的问。
钟绮云摇了摇头:“情面留了,还多得很。剑南现在仿佛患了失心疯,但此前撮合了龙藏和洗玉的事,反倒是宋家的福祉了。你心里有个谱儿就是了,宋家总归是没大碍的。”
“那就好,我看姑爷也不是绝情人。”福伯松了口气。
而钟绮云则说:“但是,禁卫局的办案程序还得走。家族那些不干净的产业,能处理的都处理掉;处理不掉的,就算白送也得送出去。”
好大的气魄,壮士断腕!
而且,钟绮云电话上说宋家没黑钱,最多就是有些灰色收入。而事实上,显然不是这样。
“我对龙藏说了,咱们宋家内部的钱都干净,那是不想让他夹在‘公’和‘私’之间为难。”钟绮云说,“现在要抓紧处理这些,不然要是让禁卫局查出那些不干净的产业,只怕是龙藏还是下不来台。这孩子爬到这一步不容易,别耽误他的前程。”
福伯苦笑:“您倒是替他考虑得周到。”
钟绮云摇头叹道:“我的男人指望不住了,不能让洗玉的男人再没了指望。当然,老的都丢下我们娘俩跑了,连我后半辈子也得指望这个小的了。”
这,才是真正的钟绮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