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铁生二话没说：“好，什么时候出发？”

初挽：“当然是好朋友。”

易铁生摇头：“不了，外面随便吃点吧。”

陆守俨显然是意外：“什么朋友？”

她也就道：“最近没别的爱好，就喜欢明朝的青花瓷，想多收几件。”

初挽这天上完课后，便过去学校旁边的邮电局，给陆守俨打了一个电话，他当时正好不在办公室，是别人接的。

聂南圭诧异地看向他。

其实在这之前，初挽是根本不在意这些的，她以前故意把自己整得土而吧唧的，又瘦又黄，反正别人看到她，也不会把她当女人，她也觉得这样很安全。

易铁生绷着脸道：“挽挽困了，要睡觉，你还说？”

聂南圭兴致勃勃，说起这个那个的，扯天扯地。

初挽笑了：“学校嘛，就这样。要不今天带你在我们学校食堂吃？我们食堂还挺好吃的。”

初挽便大致提了提：“我想和朋友一起去雄县，那边有个收购站，想去开开眼。”

聂南圭：“你考虑考虑，一起去，咱们比比，看谁能捡到大漏。”

陆守俨：“是易家那个不爱吭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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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铁生：“好。”

易铁生脱下自己的外套，帮初挽披上，之后警告地扫了聂南圭一眼。

初挽：“犯不着吧，我又不是小孩，再说还有铁生哥跟着呢！”

他表现得大度一些，她就觉得更舒服自在了。

聂南圭：“不是吗？”

陆守俨听她答应，也就笑了，倒是哄了她一番，又问起她学校的事，说了半天才挂了电话。

当天初挽回家休息，订了闹钟，第二天一早就赶过去，带着易铁生去和聂南圭汇合。

初挽：“最近市场上转悠多了，也收了一些东西，暂时没别的想头，再看看吧。”

其实初挽大早起来，挺困的，现在被客车这么一颠，更困，就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一句腔。

易铁生风格一向如此，不多问，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就在那里等了一会，过了一会，又打过去，陆守俨接了。

一直到后来，他们下了客车，换成牛车的时候，易铁生恰好去旁边小解，聂南圭低声问初挽：“他，你对象？你这么小，就知道谈对象了？”

初挽：“干嘛受那委屈，我现在有钱。”

易铁生皱眉：“不用，我随便找地儿蹲一晚上就行了。”

聂南圭好奇：“你一下子卖了一千块，打算拿着钱干嘛？”

易铁生不在乎：“我一男人，有地儿住着就挺好的了。”

这天雾不小，聂南圭乍看到易铁生，有些意外，不过还是礼貌地打了招呼。

陆守俨略沉吟了下，道：“好，那让他陪着你去吧。”

初挽：“那倒是不用，我手头还有钱，放心好了。”

初挽：“就这周六吧，周六我没课，这样的话，我们周六出发，周日晚上或者周一早上回来，什么都不耽误。”

初挽趁机闭上眼打个盹。

易铁生：“那我周六早上过去你那里？”

跟小山一样。

初挽见此，也就带他去了旁边的小店，吃了炸酱面，吃完后，给他找旅馆。

现在却不一样了，她多少也有了这方面的自觉。

易铁生看了聂南圭，面上冷冷的，有些僵硬地点头。

聂南圭听了，顿时怔在那里，诧异地看着她。

初挽：“忘记给你送几块喜糖，是我礼数不周，回头补上。”

初挽听这话，淡扫了他一眼：“行，去就去，不过我可能要带一个朋友。”

他穿着一身已经过时的军绿薄棉衣，理着平头，没什么表情地站在门口。

初挽淡淡地道：“我没告诉你吗，我已经结婚了。”

初挽瞥他一眼：“别瞎想，你这是什么脑袋？是不是看到一男一女关系好，你就觉得是那种关系？”

初挽不太情愿，不过还是道：“好吧。”

聂南圭难以言喻地看了他一眼，只好闭嘴了。

聂南圭默了半晌，终于拧眉看着初挽：“你几岁了？这就结婚了？”

初挽想想也是：“雄县那边，确实应该走一趟。”

初挽：“就古玩市场上认识的朋友。”

聂南圭很漫不经心地提议道：“我打算这周末走一趟，你去不去？”

聂南圭：“也对，我就说嘛，你还小，没必要这么早谈对象！”

一行人乘坐的是从北京发车的绿皮客车，客车出了北京后，那路便坑坑洼洼起来，时不时颠几下，几个人坐在车上，开始时候，聂南圭还和易铁生搭话，不过看易铁生实在是闷葫芦，八句话抠不出他一句来，聂南圭便和初挽聊。

陆守俨：“那就行，不过你答应我，到了一个地方，就找电话局给我打电话说一下，不然我不放心。”

聂南圭：“你是不是想收什么瓷？”

电话那头的陆守俨沉默了好一会，才道：“也没什么，你自己觉得对方人品信得过，就去吧。”

周五那天，初挽离开学校时，就见易铁生等在学校门口。

初挽便深深看了他一眼，在心里感叹，聂南圭这人真灵。

初挽：“再说吧。”

聂南圭：“什么朋友？”

聂南圭“咳”了声，笑道：“初挽，你这个朋友真壮。”

说这话的时候，初挽想到，上辈子，他好像不太喜欢易铁生。

挂了电话后，初挽心情不错。

陆守俨却道：“听话，尽量给我打电话。”

初挽笑道：“那是当然了，万一遇到不怀好意的，让他上，肯定能保咱平安。”

不过旅馆却是并不好找，据说现在改革开放，国外来旅游的一波一波的，各种旅馆都爆满了，没关系门路不提前订，挺难订到的。

她不知道如果陆守俨不喜欢她去，她会不会去，也许还是会去，但是那样的话，终归不太痛快，倒像是她怎么着似的。

初挽：“对……”

初挽一听，惊讶：“怎么会？”

他顿了顿，又道：“我这里事情太忙，一时半会确实走不开。要不让建昭或者建晖陪你去？”

聂南圭提议：“收这个的话，可以去雄县收购站看看，那边到底路子多，比北京市场容易碰到好东西，这边的市场，咱过去后不一定能赶上好东西，人家一天到晚不上班盯着，轮不到我们。”

初挽出来，见到他，和他打招呼，他才稍微有点表情，走过来，第一句话却是说：“学校人真多。”

初挽没法，只好在大杂院里找到了一处私人旅馆，很便宜，才五毛钱一晚上，当然条件很差。

初挽大致说了自己打算去雄县的事：“你陪我去吧？”

一时又问：“出门在外，多带点钱，不够的话，拿着我的存折。”

初挽笑道：“我其实是想着让铁生哥陪我去，你觉得呢？如果你觉得没问题，我就给他打电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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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挽想了想：“我想着周六一早出发，你周五过来吧，我给你找住处，带你出去逛逛，你好久没来城里了吧？”

当下便解释道：“从小认识的，到底比较信任，再说他也挺能干的，做事也踏实。”

况且结婚了，她总得顾忌下陆守俨的想法。

初挽慢腾腾地瞥了他一眼：“聂南圭，不要随便问女人的年纪，知道不？”

陆守俨道：“既然是你朋友，那应该信得过，你想去就去吧。”

初挽：“他是男的，我琢磨着，孤男寡女的，我跟着他去，好像也不太合适？”

聂南圭笑了笑：“可以，走，一起去。”

当下她又给易铁生村里挂了电话，麻烦村长传了话，等了片刻，便听到易铁生的声音，略有些喘着粗气，显然是匆忙跑过去村长家的。

聂南圭轻咳了一声，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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