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敞摇头：“没什么特别有意思的，倒是见过几个明青花，倒手挣了点钱。”

关敞浓眉微耸，笑看着初挽道：“没有。”

谁知道刚要离开，却恰好碰上了关敞，关敞穿着一件鼓鼓囊囊的羽绒服，留着平头，秀气又憨厚的样子。

文物局的没办法，拎着大喇叭喊着要收购，说是按照市场价格收购陶俑，但是摊主们谁敢往前靠呢，反正谁也不承认自己有陶俑，全都跑光了。

当天回到家，恰好陆守俨回来，说起这件事来：“我找了一个拐弯的关系，问过了，应该是北魏王室的墓穴，已经被洗劫过了，从现场看，残留有陶罐和陶俑的碎片，我找他们要了一张照片，传真过来，你看看。”

陆建晖：“行，我正好有个朋友在地质实验室，我问问，回头给你答复。”

岳教授听着，明白初挽的意思：“初挽，这个我们也都看过了，胎质、釉料、造型、工艺以及年代上，应该都挑不出毛病，最关键的是，洛阳被盗挖了一座古墓，东西都散落出来了，这些正好能对上。如今文物局逐渐规范了，没证据也不好没收，现在物件都在不相干的老百姓手中，只能想办法买回来了。”

好在陆建晖那里总算想了一个法子，在周日的时候跟着他同学进去，趁机把东西拿进去给人家测一下。

初挽把东西给陆建晖后，便等着结果，想着有了结果就拿着杀过去文物局。

谁知道结果还没出来，初挽就得到通知，说是文物局要召开一个“北魏陶俑流失文物紧急动员保护会”，要各大博物馆、文物商店甚至他们这些考古学者多尽量参加。

初挽也不敢只指望陆建晖在这里，她又找了京大的实验室，不过可惜中国起步晚，这种仪器都是比较精贵的，是用于科研的，不会轻易借给外人使用。

样本一是一件北魏陶罐，样本二则是那件现代仿品。

初挽：“去了一趟新疆，累得够呛，好久没逛潘家园了，最近这边出什么好东西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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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敞听这话，看了眼初挽，才道：“犯不着，那物件贵，再说我也不喜欢那个，我喜欢青花。”

初挽忙问：“怎么样？”

陆建晖挂上电话后，没多久就给初挽回信了，说地质实验室确实有这方面的仪器，还是国外进口的，不过这种仪器太贵重，如果给外人使用的话需要打申请报告。

陆建晖：“结果出来了！”

初挽点头：“是，所以可着这北魏陶俑收购？”

要知道，上辈子关敞可是收了不少陶俑，北魏陶俑唐三彩全都有，他喜欢这种物件，据说可以摆一屋子了。

最好的办法当然是直接用科学方式来测定，测定这陶俑的成分，那才是最有利的证据。

她告别了岳教授，当即给陆建晖打了一个电话。

陆建晖一听，忙道：“是不是用x射线来分析物质成分和化学形态的？”

陆建晖当下表示会去问，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办法用一下这仪器。

初挽也是疑惑，问起岳教授：“怎么突然闹这么大？”

初挽：“现在政策方面管得严吗？”

初挽：“也是，一百多的价格，如果不是特别喜欢，真犯不着。”

关敞：“比之前宽松多了，你看文物局来了，不喊着抓人也不没收了，都要出钱收东西了！”

提起这个，初挽笑了：“可大家见了他们就跑。”

陆建晖道：“他们对这里面含有的各种元素，包括从钠到铀，全都做了检测，也把你给的陶俑标本测定了下，结果发现，标本胎和釉中的各种元素年份和你送来的样本一存在很大差异，倒是和样本二基本相仿。”

初挽接过来照片，却见上面有清晰的陶俑碎片，她仔细观察过后，确实和潘家园市场上出现的陶俑胎体类似，看不出什么区别。

关敞这个人的心思深，想从他嘴里套出话来不容易，就算套出来，拿关敞去说服那些文物局专家更不可能了。

告别了关敞后，初挽当即买了一件北魏陶俑，花了一百一，之后，她马上给陆建晖打电话，问起他：“你帮我打听下，你们科学院研究地质或者物理的，是不是有种机器叫X射线荧光光谱分析？”

初挽：“如果需要费用，也可以接受，你帮我问问吧。”

初挽到底惦记着这件事，第二天早上，又过去潘家园，遇到相熟的铲子打听打听，不过大家都不说什么，反正提起来就是神秘兮兮的：“洛阳来的，路子不好说。”

说着，给了初挽一张照片。

初挽见此，也明白自己没办法说服岳教授，看来只能等地质研究所的测试结果出来。

岳教授：“那不是最近上面说了，要加大流失文物的保护力度，上面给拨款，要尽可能收购民间出土的文物吗？”

初挽一听：“好，有检测报告吗？”

这么聊着，初挽也就随口问起来那批陶俑：“你下手了吗？”

所以，自己想错了，现在潘家园市场上出现的，就是洛阳古墓被盗挖的那一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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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检测报告，她就直接去参加文物保护会了。

不过试探了关敞后，她确认了，这物件背后就是有问题。

为什么要说假话，那只能说明，他不下手另有缘由，只是那个缘由不好告诉初挽罢了。

由此基本可以猜出，关敞知道这批陶俑的来历，他知道这陶俑有问题。

初挽从旁看了一会热闹后，又四处逛了逛，没看到什么特别合适的，就打算回家。

岳教授：“现在文物局专家都鉴定过了，文化价值很高，现在是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市面上流散的文物，文物局局长已经给各大博物馆打电话了，也给文物商店打电话了，要求大家尽快收购，应收尽收！”

陆建晖：“给你出具一份文件？”

关敞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哪有呢，不过我想着，总这么跑着也不是办法，也想开个店，得寻个好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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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文物局已经出面了，他们先过来市场上，要收购，不过可惜市场上的铲子见到他们都跑光了，一个不剩。

初挽：“对，我现在有个物件，需要用这个仪器，你帮我问问，我想借用下。”

关敞：“平时老鼠见了猫一样，现在能不怕嘛。”

初挽：“行，我明天过去拿！”

初挽见此，便找了一件自己之前收藏到的北魏陶罐和一件现代普通陶罐，连同那件所谓的“北魏陶俑”，一起送过去陆建晖研究所了。

她知道这次拨款收购是王同志的意思，王同志看到文物商店门前被杂碎的那些陶罐，心痛，所以才特意拨款，要专款专用，收购市面上的文物加以保护。

初挽笑看着他：“你最近倒是精神了，一看就是发财了，恭喜恭喜。”

这本来是领导的一片好意，但是没想到，这钱竟然仿佛要用到这所谓的“北魏陶俑”上了？

其实在这之前，她也说不好这物件到底是什么情况，毕竟各方面看确实没问题，她不可能只凭这直觉就说是假造的。

这辈子他竟然对自己说他不喜欢，那明摆着是假话。

初挽：“文物局专家都鉴定过了？”

他见到初挽，笑着打了招呼：“挺久没见你了，都忙什么呢？”

这显然说明这些所谓的北魏陶俑全都是现代仿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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