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底气越来越不足:“我什么都没说。”
“很好。”司明沉抬手看着腕表,视线扫着江淮的朋友们,“听说前段时间你们江家财务出现问题,也不知道调查进展如何,我倒是可以做个善事,帮助大家早点查明真相。”
江淮瞬间愣住,没料到司明沉竟然会知道这件事:“你!”
“江少这么多年做了什么事自己清楚,真以为无人知晓?至于你那些朋友,看来你们打算站在同一阵营了。”
同桌的人,互相对视,刚才嚣张的气焰瞬间消失。
江淮越来越不安,但仗着自家的地位,做最后的挣扎:“司总别太唬人,那些东西你有证据吗?”
司明沉冷淡地看着他:“小文。”
文特助颔首:“司总。”
司明沉居高临下审视着江淮:“江公子没见识,让江家做个示范。”
文特助:“没问题。”
江淮彻底慌了,就连白廷琛都不再腻歪着他,能躲到多远躲多远。
看样子司明沉不是作秀,如果这件事真的发生,他爹指不定得多生气,甚至可能将他赶出家门。
江淮立刻认怂:“对不起司总,我说那些话完全是被怒火击溃了理智,确实是我没礼貌,不好意思。”
司明沉眼神藐视:“这就是,你的解决办法?你让温稚和他的朋友们受到这么大的惊吓,就算了?”
江淮立刻急了,赶紧拿起两瓶红酒跑到温稚身边:“让你受惊了,我给你赔个罪吧。温少爷喜欢什么礼物?我送你一架私人飞机好不好?还是你比较喜欢游艇?”
温稚避开视线。
“走不走?”司明沉低头问温稚。
温稚点点头:“嗯。”
“司总,你这样做,对你也没什么好处对不对?我们是合作伙伴,您看在我爸的面子上,原谅我一回吧。”江淮不安地追上去,仍然拿着酒,并当着温稚的面咕咚咕咚喝下去。
司明沉淡漠地看他:“这样做确实对我没什么好处,但是你欠收拾,这节课你爸不给你上,我给你上。”
说完,司明沉起身带着温稚离开。
温稚走前,悄悄拿了瓶酒,提醒文特助付账。
明焱棠挑眉看着江淮:“以后一定要做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加油。”
“谢谢你。”司明沉朝明焱棠道谢,跟文特助说:“交代给你的事情立刻去做,至于剩下的人,你看着处理。”
文特助:“收到。”
司明沉走后,江淮彻底瘫坐在地上,恐慌不安。
其余的人互相对视,悄悄离开这里。
白廷琛站在角落,对于今天的事情非常害怕。司明沉刚刚没有注意到他,不代表温稚后来不会找他算账。上次那件事,就让他丢掉三个男主戏。今天这件事,恐怕会让司明沉对他下狠手。
这时,宋微走到江淮身边:“赶紧给伯父打电话吧,让伯父有个心理准备,顺便看看是否能有转机。”
江淮自言自语:“我完了。”
宋微叹口气,随大家一起离开。
路灯下,温稚非常高兴,拿着那瓶红酒,跟司明沉叽叽喳喳讨论这件事。
突然,温稚停下,低头道:“他今天说你说得特别过分,我就没忍住。其实,我也有些鲁莽。”
司明沉眼神陈静:“所以,知知是因为我,才跟他发生冲突?”
温稚埋着头:“嗯。我…忍受不了他那样说你。
司明沉摸摸他的头,藏起眼神的疲惫:“你的心意我收到了,谢谢。下次记得先保护自己,保镖也要随身带着。”
温稚乖巧点头:“知道了,我下次改。”
司明沉提到白廷琛:“江淮身边的那个人,是姓白吗?上次在休息室,我们见过。”
温稚:“嗯,他好像跟江淮在一起了。”
司明沉:“怪不得。这个人的事,我让小文跟近。”
两人迎着月光散步,温稚心情还不错,喝了一小杯红酒,朝司明沉傻乐。
司明沉提醒他:“别喝醉。”
温稚两眼已经泛起红:“嗯。”
果然,过了会儿温稚走路逐渐摇晃。
司明沉带着温稚坐在后面,为了让温稚舒服一些,将温稚的脑袋枕在自己的腿上,替他整理头发。
温稚胃里的酒劲越来越厉害,看司明沉有些重影,精神也不像刚才那般清醒。
司明沉低头看着他,轻声问:“知知,难不难受?需要我将窗户开一些吗?”
温稚呆呆看着司明沉,忽然抬起手去摸司明沉的脸,指腹最后停在唇角。
“司明沉。”温稚小声唤道。
司明沉:“我在。”
“抱歉,因为我的冲动给大家造成了麻烦。”
司明沉笑笑:“没关系。”
因为醉酒,温稚的两侧脸颊晕上两团淡淡的粉色。
他突然问:“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小笨比啊?”
司明沉:“什么?小笨…?”
温稚看起来很在意这件事,面露难过:“你喜欢他,不喜欢我。而且你还很宠他,甚至让他管家。”
司明沉眼下算是明白温稚在意的点,温声解释:“你我也喜欢,只要是你,我都喜欢。”
温稚就连醉酒也不忘卖萌:“我不信,你就是喜欢他。”
司明沉眉眼温柔,手掌揉捏着温稚的耳朵,动作很轻:“那怎么样知知才肯相信我呢?”
温稚眼睛有些放空:“不知道。”
司明沉打量着他的醉态,像是对他说,也像是对自己说:“用行动证明好不好?”
思索片刻,温稚慢吞吞点头:“好。”
司明沉低头,轻轻靠近温稚,温稚忽然躲开:“不行,酒臭。”
司明沉笑出声:“不臭。”
温稚晕乎乎的,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司明沉,你为什么不喜欢和我接吻呢?我们结婚四年,你一直没有亲过我。”
司明沉一怔,片刻后回:“我以为你不喜欢我亲你。”
温稚懵了:“为什么?”
司明沉:“我们结婚第二天,我想亲你,你拒绝了。”
温稚虽然醉酒,但记忆是完整的,他绞尽脑汁:“结婚第二天嘛?我想起来了。那天我吃了大蒜,怕臭到你。”
司明沉含笑:“是这样啊。”
温稚喃喃自语:“我怎么会不想让你亲我,我喜欢你那么久。就算当初以为你拒绝了我,我还是在大一寒假偷偷跑到法国去找你。”
司明沉手一顿,眼中带着震撼。
温稚:“我记得很清楚,当年你刚到法国,你二叔不给你零花钱。你去书店打工,那家书店的名字我不知道,但它在十字路口的右侧,店面是蓝色的。”
司明沉心情有些沉重,缓缓低头:“嗯,是的。”
温稚其实还有一件事没告诉司明沉。
当年,他去法国的动机并不简单,是因为他听到桑祁跟桑父的谈话,得知司明沉过得很不如意。
他二叔把司明沉赶去法国后,断掉了他所有的银行卡,只负担学费。
温稚就这样,登上了去法国的航班。
那天下午,他买通了一位老奶奶,假装自己不识字,让司明沉帮忙写一封信。写完后,那位奶奶在咖啡的盘子下,留给司明沉一些钱,作为善意的回报。
他不敢给太多,怕司明沉怀疑或者不收,所以给了一千欧元。
看见老板说服司明沉收下后,他才抱着小冬瓜美滋滋回国。
虽然温稚没说,但司明沉想起了这件事。同样是温稚大一的寒假,太巧合了。
他迫不及待让文特助调查温稚前往法国航班的日期,紧紧攥着手机。
“所以,我就是个小舔狗。”温稚忽然有些生气:“你都不喜欢我,我还去找你,我真是个大冤种。”
司明沉看着温稚,心里五味杂陈。
温稚肚子里似乎还有很多话要说,絮絮叨叨跟司明沉说着大学时候的事。
司明沉安静倾听,同时等着文特助的回复。很快,他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行程显示,温稚去法国的那天,正是司明沉收到一千欧元的那天。
至于他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因为那天是一月二号,他喜欢上温稚的那天。
司明沉垂着眼眸,眼眶微微酸涩。
无论他和温稚是受谁挑拨,温稚受伤多年已经成为事实。可就是这样,温稚还会千里迢迢去找他,保护着他可怜的自尊心。
“没关系,以后我当你的舔狗,好不好?”司明沉问。
距离录制第三次恋综,还有几天。司明沉打算借着这次机会,好好疼温稚,让温稚知道自己喜欢的是独一无二的他。
无论性格,无关记忆。
温稚反应很慢,阑珊的醉意爬上他的眉眼。他惊讶地问:“真的吗?他们都说,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司明沉眼眶湿润,含着笑:“没关系,我已经有了。”
前面的司机始终看着路况,表情专注。不听老板的私人谈话,是职业准则。
温稚咬着嘴唇,一双雾蒙蒙的眼睛无辜且单纯地看着司明沉。
他现在的脑袋瓜容量很小,且是直线思维,对目的非常专注,加上醉酒的缘故,他心里有些痒痒。
“司明沉。”
“嗯。”
温稚偷偷看了身前的司机:“我有点冷,想你抱抱我。”
司明沉搂着他:“好。”
汽车已经驶入司公馆所在园区,周围的环境幽静,大树边的绿植隐秘且繁茂,整条马路车流很少。
温稚脸颊透着好看的粉色,声线因为喝醉,温温吞吞道:“司明沉,在这里停会儿,我还不想进去,想跟你说说话。”
司明沉搂住他的腰,看到不远处就是他们的家,朝司机道:“停在家里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