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式休息时,温稚会抱着茶壶靠在椅子上小憩,姜星南两三天也会过来一趟,这两天频率更甚。明明姜星南已经杀青了,可为什么还往剧组跑?温稚望着姜星南已经宋承宇对视的表情动作,逐渐露出变态的笑容。
“小稚,给你带了糖果。”姜星南坐在温稚身边,气色明显比之前好很多。
“谢谢。”温稚随手剥开糖纸,看向坐在另一边的宋承宇,“宋哥有糖吗?需要我分你一些吗?”
宋承宇带着温柔的浅笑:“谢谢,我有。”
温稚愈发觉得两人不太对劲。
姜星南刚刚才来,宋承宇又一直在这里哪都没去,那么姜星南是什么时候给宋承宇的糖的?
“宋哥,我觉得你最近精神状态非常好,是不是有什么喜事?”
宋承宇认真答:“喜事确实有,但暂时不能告诉你。”
温稚意味深长地拉长音:“哦?那我什么时候能知道吗?”
宋承宇看姜星南一眼:“再等等吧。”
温稚接连吃了两块巧克力,一本满足:“行,到时候可别忘了请我吃喜糖。”
宋承宇扬眉:“一定。”
今天的下午茶是姜星南请的,温稚抱着暖呼呼的姜茶,跟司明沉聊天。
这两天司明沉一直在忙,几乎没时间跟他视频,来剧组探班就更不用说了。
姜星南看着温稚:“小稚,明天你是不是跟宋老师有一场亲密的戏份?”
温稚温吞点头:“嗯,是挺重要的一场戏,这两天导演也一直在给我辅导。”
姜星南点点头:“那你需要亲密戏替身吗?”
温稚脑袋瓜一直没转过来,“你想当我替身吗?”
在娱乐圈,除了有动作戏替身,也有亲密戏替身,非常常见。
姜星南笑出声:“没有,就是前些天宋老师跟我聊天,他担心你需要替身,问剧组有没有准备。”
温稚其实有些纠结。
按道理来讲,他们是电影人,也算半个文艺人士。
为艺术做出点牺牲倒也无妨。
就是这段亲密戏,剧本中描述得虽然多,但没有关于太多动作的描写,他不清楚是否需要脱光和宋承宇钻被窝。
而且许多导演拍戏时都有临时改戏的习惯,万一导演希望他们再热烈一些,他确实会有些害羞和尴尬。
而且,亲密戏份得有个度。
超过他就不太能接受。
“宋哥呢?他需要替身吗?”
姜星南摇头:“他拍戏从来不用替身。”
“武打动作戏也是?”
“嗯。”
温稚由衷佩服起宋承宇。
要不说人家是赫赫有名的影帝。
这敬业精神真的值得他学习。
下午拍完戏,宋承宇邀请温稚晚上一起去吃火锅。四月份北方依旧很冷,清明节前后羽绒服还不能离身。
温稚没犹豫,痛快答应。
三人找到附近一家农家院,点了好多滋补的羊肉和牛肉,开两瓶啤酒涮火锅。
“小温,你最近跟司总怎么样?”宋承宇对两人的事情有所耳闻,但作为朋友的关心,还是主动询问。
姜星南吃不了太烫的,所有的涮菜需要特意放凉,宋承宇单独和餐厅要了一副碗筷,帮姜星南晾菜。
温稚托腮,视线在两人之间流转:“我们挺好的,就像你们一样。”
姜星南脸腾地红了:“我跟宋老师什么都没有。”
温稚显然不信:“哦。”
宋承宇浅笑:“没想到你跟司总结婚四年了,你们感情还这么好,有什么维系的秘诀吗?”
温稚自然不能告诉宋承宇,维系热恋的方法就是中途想要离过一次婚。他反问:“宋哥这么着急讨要经验,是不是有好事?”
宋承宇温和回:“只是问问。”
温稚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没什么特殊的办法,就是我稍微黏人一些。”
“哦?”宋承宇似乎很认真地在考虑温稚的回答,“你一直这样吗?”
温稚点头:“差不多,从高中时开启就这样。”
宋承宇若有所思:“明白了。对了,明天的戏份需要我给你讲讲吗?”
温稚意识到是那场床戏,拨浪鼓似的摇头:“不用。”
宋承宇:“你需要替身吗?如果需要也没关系,及时跟导演说,我跟谁对戏都可以。”
宋承宇这段话让温稚有些脸红。
如果他非得计较这些亲密戏份,倒显得有些小家子气。
“不用,我不用。”
姜星南勾着笑:“小温知道导演将这段戏和编剧重新改了的事情吗?”
温稚果然一头雾水:“啊?改戏?我不知道啊。”
宋承宇也很奇怪:“这段戏是你跟司总录制综艺时导演改的,我以为他跟你说了。”
温稚:“改成什么样了?”
宋承宇:“我给你发过去。”
当温稚看完手机里的文件后,内心充满凌乱。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如此清水的一段拉灯戏被导演改得这么缠绵悱恻?
还有亲吻手指头和喉结的戏码?
温稚烦恼地托着头,他都没亲过司明沉的喉结和手指头。
这也太色气了吧?
宋承宇怕他焦虑:“没关系,明天拍摄的时候你有什么不适随时跟我说。”
温稚摆摆手:“我没事,我可以。”
宋承宇入行这么多年,什么类型的搭档都接触过,但这么年轻的,除了姜星南就是温稚了。
不过温稚和姜星南性格迥异,一个是热情外放的小喇叭,一个是多愁善感的闷葫芦,各有各的特点。
当初姜星南跟他拍吻戏时,明明担心得要死,却依然什么都不肯说,尽管自己煎熬,却依然完成任务。
吃完火锅,三人驱车前往酒店。路过停车场时,温稚眼尖,碰见一位熟人。
桑祁最近状态很差,胡子拉碴,身上的西装也皱皱巴巴,看起来很邋遢。
他满身酒味儿,想要靠近姜星南,但被宋承宇挡在两米之外。
与此同时,一直在暗处跟随温稚的保镖,也迅速下车,随时准备冲上来。
桑祁看见温稚也在,眼神明显带着不耐和厌恶,再次看向姜星南时,声音放软:“星南,你可以跟我回家吗?过去是我错了,我拿那些事情要挟你,是我不对,是我下作。你能不能看在多年的感情上,再给我个机会?”
桑祁这段话说得非常卑微,温稚从来没见桑祁这副表情过。如果不知道桑祁在跟姜星南交往期间,还去酒店跟别人开了N次房,他都要信了。
“桑祁,需要我告诉星南,你一共跟多少人去过酒店吗?”
温稚板着脸,直言不讳:“现在你什么都没有了,过来请求原谅,很难让人怀疑你的动机。”
桑祁脸色阴沉:“我跟星南的事情,轮不到你来插手。”
温稚冷笑:“你插手我跟司明沉的事情还少吗?你现在的一切,都是当年做缺德事情的福报罢了。”
桑祁怒视着他:“果然,跟司明沉公开关系后气焰就是不一样,说话都有底气了。”
温稚刚要讥讽桑祁导演黑热搜的事情,但又怕司明沉有自己的计划,这样会打草惊蛇让桑祁产生警惕,于是轻飘飘道:“恶有恶报,自求多福吧。”
说完,他眼神示意宋承宇带着姜星南离开。
姜星南从遇见桑祁到上车,始终没跟他有任何眼神交流,就连桑祁打感情牌时也于事无补。
宋承宇上车前,默默注视着桑祁,眼睛里的和煦彻底消失,弥漫着一层寒意。
而桑祁,则死死盯着温稚,眼神中怨气和恨意深入骨髓。
…
回到酒店,温稚想起桑祁看自己的眼神便毛骨悚然,赶紧告诉司明沉今晚的所有细节。
司明沉正在工作,眉心皱起:“以后见到桑祁,还是要小心。我派给你的保镖,不要嫌麻烦,随时带着。我自己小心,你也要小心。”
温稚:“嗯,好的。”
两人许久未打视频,彼此都很想念。温稚絮絮叨叨跟司明沉说了一大堆,最后在是否告诉司明沉自己明天要拍吻戏时犹豫起来。
反正司明沉早就知道他跟宋承宇有亲密的戏份,甚至剧本对方都看过很多遍,明天拍吻戏这件事,其实没必要详细告知吧?
万一司明沉明天跑过来看他拍吻戏,多尴尬啊。
况且依照司明沉的性格,又是投资商爸爸的身份,导演可能也不会放得那么开,宋承宇同样。
“基本上就没事了,早点休息吧。”
温稚每每对司明沉有隐瞒或者扯谎时都会明显心虚,别人可能看不出来,但司明沉却一眼能看透。
“真的没事了吗?”
“当然了,我要睡觉了。”
司明沉眉目深邃,静静看着温稚。
“行,睡觉吧,晚安。”
温稚心慌慌:“晚安。”
…
翌日,温稚很早便起来化妆。攥着剧本,他暗戳戳洗脑自己,为艺术牺牲是正常的,今天的拍摄会非常顺利。
“紧张吗?”
这时,宋承宇穿着戏服走过来。
温稚看着镜子里的宋承宇,摇摇头:“这有什么可紧张的?我又不是没演过,身经百战形容我再合适不过。”
宋承宇低笑:“那我就放心了。”
宋承宇前脚刚走,温稚便愁眉苦脸。晴晚看着他难受的模样,调侃道:“这可是你的偶像,至于这么煎熬吗?”
温稚慢吞吞摇头:“你不懂,作为一位已婚男人,除了司明沉,我不太喜欢跟任何人有肢体接触。”
晴晚:“艺术嘛,正常。”
温稚态度坚定:“嗯,正常。”
做完心理建设,温稚迈着肉肉的步伐,来到片场。
看着面前柔软舒适的大床和暧昧的灯光,他忽然庆幸这件事司明沉不知道。
不然当着司明沉的面跟宋承宇拍这种戏,简直变态plus。
温稚开始忏悔,希望等影片上映后,司明沉看到这一幕不要折腾他。
前不久他割地赔款,答应司明沉的过分条件,阳台、浴室试了个遍,差点散架。
温稚突然开始怀念以前定期上缴公粮的生活。
那时候虽然死板,但也规律节制,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有生命威胁。
温稚穿着睡衣,呆呆坐在床边等待灯光调整,这时导演喊道:“小稚,过来一下,跟你说件事。”
温稚小跑过去:“什么事?”
导演:“宋老师临时有些顾虑,所以希望用床替跟你对戏。”
温稚愣住:“床替?”
看着摄影团队密密麻麻的设备,他有些犯怵:“床替就床替吧,但是我可不可以也用床替?”毕竟他执意自己拍戏,也是感动于宋承宇的敬业精神,想要学习一下。
目前看来,宋承宇可能提前收到什么风声,才临时打算启用床替。
既然宋承宇都要用床替,他用一用也无所谓吧。
导演:“可以,但你不先看一眼宋老师的床替再做决定吗?”
温稚微微蹙眉:“我就不看了吧,我拍这场戏纯粹是为了剧本的还原度和电影的完美程度,并不是因为和我拍戏的搭档是谁。别说是宋承宇了,就算是迪迦奥特曼,我也照样可以拍。但目前的情况是,宋承宇想用床替,所以为了跟他统一战线,我也用吧。”
导演微笑:“你说的?”
温稚:“嗯,用吧。”
就在这时,导演拍拍手:“宋老师的床替先生,您跟温先生沟通一下。”
不远处,一位身着黑色外套,坐在转椅上背对着大家的男人,轻轻转过来。
司明沉道:“温先生,我们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