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杨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脸颊发热道:“那位顾大人他……”
顾也难道是看上他了?
白杨惊诧之余,生出了几分自得来,他竟然这么有魅力,连仰慕的太子人都……
“小白。”太子突然开口,打断白杨的思绪。
白杨疑惑道:“太子殿下?”
太子看着他还残留着红晕的年轻脸庞,他曾经最爱白杨这副纯情少年的模样,可此刻不知为何十分心堵,胸中有一股怒火无处发泄。
他单手捏着白杨的下巴,将少年的脸抬起来,意味不明地说道:“你这张脸,生得的确不错。”
他设想过顾也发现白杨的各种反应,但却万万没有想到这种匪夷所思的发展。
顾也是他最重要的棋子,他绝对不能让任何人毁了,包括白杨。
顾也只能喜欢他,忠心于他。
他喜欢白杨,但也仅仅是喜欢,比不上他对皇权的渴望。
白杨心中莫名一跳,生出几分不安来。
太子缓缓地松开他,方才的暧昧荡然无存,有些冷淡地说道:“最近你还是好好待在家里,暂时先别出来了。”
白杨意识到了什么,急声道:“太子殿下……”
太子打断他道:“这是对你自作主张的惩罚。”
***
顾也坐在温暖如春的豪华马车中,小太监为他点上昂贵的药香,他深吸了一口气,肺部顿时舒服许多。
也不知太子府那两人如何了?
挑拨离间的感觉真是不错。
同样是满身阴暗,既然太子能被白杨这个“太阳”吸引,那他为什么不能呢?好东西总是让人惦记的,不是吗?
顾也闭目养神,思考着接下来的计划,马车不知不觉地到了宫门口,他裹紧狐皮大氅下车。
回宫殿的途中,顾也听到一阵嘈杂的声音,伴随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词汇,叫人听得直皱眉。
顾也手底下的大太监福贵见他不悦,立刻低斥了一个小太监,“还不去看看是怎么回事!谁这么狗胆包天,污了大人尊耳!”
“不必了。”顾也面无表情地自己走过去,就看到今天上午还躺在他床上的少年正被几个身强力壮的太监按在雪地里拳打脚踢。
他们一边打,一边骂骂咧咧,“真是晦气,原本以为你能争点气爬上大人的床,我们也能沾点好处,谁知道你竟然这么没用!不过你这衣服应该值点钱……”
太监们说着,直接动手去扒晋潋身上堪堪蔽体的纱衣。
晋潋不停地反抗,但他人小力气也小,哪里比得了这些伙食充足、身强力壮的太监呢!
寒风如刀般割着他的皮肤,他冷得瑟瑟发抖,几乎要冻成冰块,手紧紧地攥着那薄如蝉翼的纱衣,像是在攥着他可怜的尊严。
顾也看着这一幕,阴冷着脸。
福贵向来懂得察言观色,立刻上前呵斥道:“干什么呢干什么呢!你们是想作死吗?在顾大人的面前也敢这样闹,来人啊!拉下去打板子!”
几个小太监顿时鬼哭狼嚎地被拉下去,晋潋趴在冰冷的雪地里,抬眸看到那位高高在上的顾大人,明明是一个太监,可却比任何人都要矜贵,更衬得自己连狗都不如。
这一刻,他恨不得把自己彻底埋进雪地里。
顾也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到了晋潋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抬脚用鞋尖勾起他的脸,殷红的唇瓣张合,吐出刻薄如刀的字句。
“废物,活成这个样子,不如死了算了。”
晋潋漆黑的瞳孔震颤,死死地盯着顾也,双拳更是攥得紧紧的,连手背的青筋都清晰可见。
他只是想活着,也是错吗?
顾也看穿他的想法,心中轻叹一声,面上却是冷笑,看晋潋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只卑贱的蝼蚁,“在这宫里,弱小便是最大的原罪。”
说罢,他不再多看晋潋一眼,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个冷漠阴沉的背影。
福贵却是停留在原地,盯着晋潋的脸瞧,那眼神跟老鸨似的,意味深长地说道,“九皇子,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