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都不敢想,要是他当时对准的不是猫耳朵尖,是大猫的脑袋,又或是纪寻的脑袋……
知道犯了大错的纪寻夹起尾巴做人,小声:“在我手里,它真的是玩具。”
片刻后,他更小声:“姚,为什么你能用它……使出杀人的威力。”
姚凌舟脸色冷的能掉下一层冰渣:“我怎么知道。”
见了血之后,原先那股转瞬即逝的不适感卷土重来,且非常不友好地冲击着姚凌舟的神经中枢,可完全空白的过往又令他什么都抓不住,绞尽脑汁半晌都是无果。
姚凌舟只好先放弃,对纪寻说:“把它销毁。”
纪寻求之不得:“好。”
然后他立马开砸。
努力半天后,却砸不烂、烧不毁。
无法,姚凌舟又说:“把它埋了。”
纪寻:“我去埋。”
为防止有人把它挖出来,纪寻跑的地方很偏,几乎是深山老林;埋的很深,不挖个三五米绝对挖不出来。
可等他回到家后,就见坐在沙发上的姚凌舟手里拿着把枪。
“……什么意思?”纪寻茫然。
姚凌舟看他一眼:“这玩意儿又回来找我了。”
跟特么跟遇到鬼了似的。
但是这把枪就这么留在了姚凌舟身上,还可以化为数据光影消散,随用随现。
只有些许亮光的夜色,姚凌舟怀里还贴着饭团儿,他脑子里全是被纪寻刚送枪的时候,没注意到门外有人。
而且那人还悄无声息地完成了从头到尾的偷听。
姚凌舟抬手按了按心口,皮肤之下似乎有块东西,遮挡了手指继续往下按压的力度。
察觉到他的动作,饭团儿抬起头,问:“怎么了爸爸?”
姚凌舟:“找东西。”
“找到了吗?”
姚凌舟按在自己心口的手没放下,道:“找到了。”
与此同时,脑子里的画面更加风驰电擎起来。
当时经过那把枪的洗礼,姚凌舟每晚都睡不好。
梦里总是有个拥有漂亮鬈发的姑娘,被他用枪射击了心口。
还有个被他划断尾指与无名指的男生,也被他用枪射击了心口。
之后那把枪便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远方另一个被他们喊做封叔的人,随着他的死亡一起消亡。
这些东西犹在眼前。
下一瞬间,姚凌舟忽而坚定地想。
——他曾经恢复过记忆。
那他到底又是为什么被唐数二次清洗掉了记忆呢?
……
“轰——”
遥远的国防总部门口开出辆装甲车,顶着夜间值班的两个军官的视线扬长而去。
在后面激起一地尘土。
“刚才那人叫什么?”其中一人打着哈欠问道,用说话来提高自己的精神。
另一人回答:“封启。”
“他跟郑信中将是什么关系啊?竟然直接拿到了中将给的通行证。”
接话的人笑了声,说:“没中将的直接放行,咱们也不可能见到有人能在凌晨两点开装甲车出去。他还要去F1基地。”
“他要去F1基地干什么?”
“嗯……好像是那里有他的家人。”
“就不能在这儿专心等他的家人过来吗?”
“应该不能。”回答的人神情正色,看着前方空无一物的黑暗,看着这漫天的末世当空,不知想起什么,低喃出声,“如果还明确地知道我的家人在哪儿,我想我也会拼死前去寻找,与他相聚。”
……
装甲车的窗户半开,由于车速极快,凛冽的夜风顺着窗缝狠狠倒灌进来,把封启灰白的头发吹得乱飞。
但冷风能够让他清醒,不至于让他还没见到小舟,就觉得快乐已然而至。
他要做好最坏的打算,犹如他们之间缺失掉的25年的家人陪伴。
国防总部中将办公室里,郑信桌上摆了两个空酒瓶,脚下还有四五个空瓶子。
办公室里全是酒气。
从事多年,郑信从来没犯过这样的错。
昨天他处理公务到很晚,封启说自己睡不着,找到这里来,说他实在担心姚凌舟,想借酒消愁把自己灌醉。
最后被灌到不省人事的只有郑信。
桌上文件整齐俱全,完全看不出来少了张通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