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山:“………………”这么残忍的吗。
对诺斯克这个种族而言,他们受身体的本能控制去繁衍,但只管生不管养。
换言之,就是其实对章鱼崽崽没啥感情。
何况史密斯给它做了腺体切除手术。任何一只章鱼没了腺体,繁衍后代的欲.望都会大大降低,近乎于0。
感受到这位父亲的冷漠,王景山安静了一瞬瞬。“那个,我会从哪个部位把你的孩子生下来?”他问。
他明明没有子宫,也没有生育能力。
诺斯克茫然道:“我也不知道。”
它也是第一次繁衍,基因的本能并未告知它更详细的内容。如果是雌性章鱼的话,应该会自动从生殖.腔排出卵来吧。
一问三不知。
王景山觉得自己问杰克医生,也许都比它知道的多。
不过他现在也不想在意了。随便了。
“我最后还有一个问题。”他说。
诺斯克:“嗯?”
昏暗的路灯下,王景山侧头看它,“假如没有遇见我,你会去找别的章鱼,或者别的人类繁衍吗?”
“不,会。”诺斯克坚定道:“我只对你,才有繁衍的欲.望”
这句过于露.骨的表白,直接让王警官红了脸。
他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心脏却不受控制地怦怦乱跳。
哪有人的情话是这样的啊……他有些抱怨,旋即又想到诺斯克并不是人类。
它没有人类虚伪的道德观,它不懂人类对性的羞于启齿。
它不需要那层给欢.爱罩上的遮羞布,它可以如此坦然地直面自身欲.望和爱意,其实是一种勇敢。
王景山决定,他要生下章鱼宝宝。反正生下的只是卵,诺斯克这个种族初生时又那么小,应该不用耗费多少力气。
“我会生下来。”他宣布。
诺斯克也很高兴。
它湿漉漉的红眸望着他,“真的吗?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不用强迫自己。”
“怎么会是强迫?这是我自愿的。好歹也是十几条生命。”王景山用力撸了一把它的头。
“那,那如果是别的人对你耍流氓,让你怀孕了,你也会生下来吗?”诺斯克忽然又有点委屈。
“才不会好吗?”王景山翻了个白眼,“我只会生你的宝宝。你以为生孩子这么容易啊?要不是喜欢你,我才不干呢。”
“你,喜欢我?”诺斯克像企鹅一样呆呆地站在原地看他。
“不然呢。”王景山没好气道:“我不喜欢你,怎么会想跟你谈恋爱?”
“我也喜欢你!”诺斯克脱口而出,想起电影中的台词,又着急忙慌地补充道:“我,爱,你。景山,我爱你。”
王景山:“话别说这么满。”
之前才攻略到三分之一的进度让他有些吃味。
王景山想,保不准诺斯克并没有那么喜欢他。
不过这也没什么关系。你不能指望一只大章鱼去明白爱的意义。
他大方一点,他先去爱它好了。
“我没有说很满。”诺斯克伸出手指,认真地比划道:“我感觉,我对你的爱,只说出了不到十分之一。”
王景山:“哦?那剩下的十分之九在哪里。”
“储藏在我的心脏里。”诺斯克自豪的拍了拍胸口说:“我有三个心脏,储存着对你不同的爱。如果你想要,我随时可以掏出来给你看。”
想象了一下大章鱼掏出活蹦乱跳的心脏,蓝色血浆乱喷的场面,王景山嘴角微抽。
“我知道了。”他把人揽进自己怀里,呼吸间喷薄出微微的酒气:“我知道肯定储存了很多爱,你不用给我看。”
王景山感觉自己是真的醉了。
在上酒店前,他以买水为借口在便利店悄悄买了一盒东西,揣进兜里。
虽然说这样对纯洁的大章鱼有种犯罪的感觉,但是以备不时之需嘛。
他甚至想好了今晚他们会怎样躺在一起。
将两张大床拼起来,就可以供诺斯克滚来滚去了。
然而一进门,诺斯克就自动躺进了卫生间的浴缸里。
它似乎认为那才是自己的“床”。
醉醺醺的警官往下扯了一下领带,没扯开。
他有点烦躁。单手插在兜里,指尖无意间摸到那盒东西,又像触电般迅速弹开。
“诺斯克。”他叫它。
“嗯?”可能是酒精原因,诺斯克一躺在浴缸里就困得厉害。它勉强睁开眼睛,睡眼朦胧地说:“我好困,我想睡觉。”
“你晚上要在这里睡?”王景山问。
“嗯。”诺斯克把自己缩成一团,小声说:“我在海水里才能睡着。”
“好吧。”
王景山拧开水龙头,冷水哗啦啦地涌出来,很快填满了浴缸。
他又撕开几包酒店赠送的浴盐,全部倒了进去。
“咸度感觉合适吗?”
诺斯克点头,含糊地说:“刚好。”
它困得感觉自己下一刻也许就会失去意识,努力强睁着眼皮向人类发出邀请:
“要,一起进来睡吗?”
“这……”其实人是不能长时间泡在咸水里的。
但是面对诺斯克,王景山根本说不出拒绝的理由。
他刚脱下半截裤子,一盒彩色包装的东西就骨碌碌滚在了地上。
诺斯克左手变作触手,伸长帮他捡了起来。
大章鱼清醒了几分,便好奇地打量着这个自己从未见过的小纸盒。
“景山,这是什么?”
小电视前的观众们兴奋起来。
[啊啊啊快点瑟瑟!]
[王警官不愧是真男人,都怀崽了居然还妄想翻身]
[放弃吧。毕竟我们诺斯克是史上最强纯爱战士]
刹那间,王景山酒醒了。
他的脸一下涨得通红。自己……到底在干嘛?
他疯了吧。
他绝不能对诺斯克做出这种事。
王景山一把夺过盒子,迅速扔出窗外消灭证据。
“没什么。”他微喘了两口气,转身走出卫生间,砰地用力关上门。
诺斯克扒拉着浴缸壁,困惑地歪了下头。像是不明白人类为何突然拒绝自己。
“睡吧诺斯克,明天见。”
门外低沉沙哑的男声,似乎在压抑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