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谁?”诺斯克侧头问阿德勒。
阿德勒说:“某个小贵族家的儿子吧,他喜欢男人,以前讨好过景山。还跑去警署送花,结果被景山打了。”
居然胆敢给它的雌性送花!!诺斯克出离愤怒了。
它目光阴森地掠过卷发男,心中已经想好了对方掉进海洋中的一百种死法。
不过这道视线落在卷发男眼中,却令他心脏怦怦直跳。
这么高质量的美男子,还是黑发红眸,世间少见。
王景山怎么会和这般高贵的人儿认识?
卷发男几次举起香槟杯想上前搭讪,但都因为王景山围绕在那名青年身侧而失败。
他只好咬牙,狠狠瞪了王景山一眼!
“王警官,要加入我们去船尾钓鱼吗?”这时,道森家族胖胖的世子上前邀请道。
王景山愣了一下,扭头问诺斯克:“你想去吗?”
正埋头干饭的诺斯克闻声看了看四周,一口答应道:“好啊。”
王景山跟道森家族的人不熟,只依稀记得对方曾是罗卡尔的跟班。
他多少能猜到小道森盛情邀请自己大概是为了看他的笑话。
在内陆省会城市,尤其是帝都,价格昂贵的船尾手钓自古以来都是属于贵族的一项运动。
大部分人都知道,从小在军校长大的王家少爷对这些娱乐玩耍一窍不通。
但王景山还是同意去,是因为他感觉自己钓鱼天赋不错。
其次,这些贵族少爷们在钓鱼时往往会下重赌注,比谁钓的鱼大。
说不定他能趁机捞一笔。
现在不比从前。他不是一个人了,而是即将肩负上一个家庭的重担。
王景山看向诺斯克,心想自己以后还得努力赚钱养家。
船尾。
引擎轰鸣震出的尾波在河流中乘风破浪,留下一道长长的白色飘逸痕迹。
贵族少爷们三三两两地围在钓竿前,谈笑风生。他们手里端着一杯酒,意气风发地眺望远处。
如今钓竿都是全自动的。
说是钓鱼比赛,但其实从鱼饵到收鱼线、抄网,都是贵族的仆人在忙碌。
贵族们也是很八卦的。尤其是在如此隆重的婚礼上,涉及到新娘新郎的情感桃色新闻,每个人的八卦之魂都在熊熊燃烧。
远远地看到小道森带领王景山和一位黑发红眸的青年走来,他们便在讨论。
“等下你们谁记得给王警官一个好看,罗卡尔少爷肯定看他不顺眼。”
“废话!样貌身材能力样样优越,谁会看这样的情敌顺眼?我可听说佩蒂小姐至今还对王警官念念不忘呢。”
“怎么感觉王景山变胖了……”
更多人的视线落在那名黑发红眸的青年身上,个个虎视眈眈。
在帝国上流社会,自国王兴起,男孪之风盛行。
如此美貌的男性,简直世所罕见,堪称天菜。
尤其当他走近后。
人们呆滞、如饥似渴地流连于那张仿佛上帝之手青睐捏出的美丽面孔。
他比最邪恶的魔鬼更诱人,比最纯洁的天使更纯真。
几分钟过去了,几乎还是没有人能从青年的脸上移开目光。
“嗨,王警官,好久不见。”因为这份撩动心弦的感觉,甚至有人开始主动上前与王景山搭话。
“这位是……”只是往往聊了没几句,就忍不住将话题往他身旁的青年上靠。
“这是我的远房表弟。”王景山介绍道。
他似乎也察觉到了危机感,全程不让诺斯克离开自己半步。
“你竟然有这么漂亮的表弟!”卷发男脱口而出。话音刚落注意到周围不满的视线,他就自觉失言,紧紧闭上了嘴。
诺斯克木木地站在那里,没说话。
贵族少爷们看着他,七嘴八舌、争前恐后地搭讪。
“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很像诺埃尔·利奥波德?”
诺斯克缓慢地问:“他…是谁?”
那人忙解释道:“诺埃尔·利奥波德,是一名世界级男模。”
“不不不,是菲利普·卡尔。他们高挺如山的名品鼻子简直一模一样。”
“放屁!明明是索耶·波文……”
王景山:“……”
话说,他就是照着这些人的照片给诺斯克品拼凑出五官的。
诺斯克:“我去一趟卫生间。”
“我陪你去。”王景山忙道。
诺斯克摇头,“不用。”
过了一会。
众人因诺斯克更像谁而吵作一团时,王景山的鱼竿上钩了。
运河里基本都是人工养殖的淡水鱼,不存在特别大的。但是他这条,连同阿德勒帮忙都半天拉不出来。最后又遛了半小时的线,才在两名侍从的帮助下用抄网捞了上来。
这条长约六米、重达数百斤的巨物黑鱼一上岸便扑棱着水光,将周围一众贵族们惊呆了。
“这、这,运河里有这么大的鱼?”他们纷纷不可思议地围了上来。
王景山:“有,吧。”
“你太牛了兄弟!”阿德勒忍不住惊叹。
王景山默默收杆。
假如他刚才没有看到深水里一闪而空,深红诡谲的触手,兴许他会真的以为自己有着特殊的钓鱼天赋。
“你们这次赌局大小多少?”他问。
贵族们这才回过神来。有人回答:“加起来两百万金币。”
王景山:“那我这一条,算赢吗?”
众人:“……”
怎么不算呢。
他们就是再在这里钓七天七夜,都不可能钓到一百斤的鱼。
“你发达了。”阿德勒低声道。两百万金币可不是一笔小钱。
从这些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的贵族少爷们手里捞钱,王景山可毫不手软。他面色自如地接过了一张黑旗卡片——里面存着这次的巨额赌金。
“诺斯克还没回来?”就在王景山转身四处搜寻那道身影时,一名侍者走过来,恭敬地告知他:“先生,佩蒂小姐找您。”
王景山并不知道,在自己离开后,那名卷发男就不小心“失足”跌进了水里。
船尾乱作一团,二楼船舱内的氛围也透着似乎风雨欲来的气息。
“怎么了?”王景山推开头等舱休息室的大门。
一身白色婚纱的佩蒂正坐在地上擦眼泪。她看到他的第一眼,便用压抑着复杂情绪的哭腔道:“景山…罗卡尔,他出轨了。”
事情的经过发展多少有些戏剧化。
起因是一盘葡萄。
按照帝都贵族这边举行婚礼的流程,在正式婚礼前男女双方是不可以见面的。
佩蒂本来洗了盘葡萄想让贴身侍女送过去,但怎么也找不到侍女。
她就自己过去了。结果一开门,就发现未婚夫与侍女在.床.上接吻……
佩蒂当即就崩溃了。
“他们现在人在哪里?”王景山也很生气,“我叫阿德勒去打他一顿。”
佩蒂摇摇头,“不用,他们已经下船了。”
“下船?”王景山看向游艇窗外。这艘船分明还在湍急的河流中央。
佩蒂说:“我扔了一艘救生艇给他们。管他们自生自灭,这是老娘的游艇!”
“婚礼我不办了。”她擦干脸颊的泪痕站起来说:“今晚,是我的单身party,我们不醉不归!”
“孕妇不能喝酒。”王景山提醒道。
“可恶。”佩蒂气呼呼道:“我可以用果汁代酒!”
王景山:“节哀。下一个更乖。”
佩蒂:“没事,我已经想好后路了。我要嫁给他小叔。”
和当初认识王景山一样,她和罗卡尔的认识也是为了家族联姻。利益捆绑之下,她完全可以嫁给罗氏家族的任何一名青年才俊。
王景山有些吃惊,“那你的孩子怎么办?”
佩蒂幽幽道:“本来也不是他的。”
“咳咳。”骤然知道这个惊天闺中秘闻,王景山被震撼到了。
这么一对比,他怀上章鱼的崽崽好像也不稀奇……
夜幕降临。
宽敞优雅的宴会厅内,朋克音乐代替钢琴演奏放得震天响。
酒吧般五光十色的灯光下,年轻人们跳起了舞,放浪形骸,誓要一醉方休。
王景山也是第一次见识到,原来佩蒂高贵守旧的大小姐形象下还隐藏着这叛逆一面。
诺斯克没忍住偷了个酒瓶。
王景山瞥了它一眼,它只好悄悄把瓶子藏在身后。
“这么多人在。”王景山低沉的说。
诺斯克嘿嘿傻笑了一下。“景山,我好喜欢你。”
昏暗的光线下,他发现它脸颊泛起淡淡的蔷薇色。
“你喝酒了?”他声音骤然严肃。
“就,就喝了,一点点。”诺斯克伸出手指比划着,然后身子摇摇晃晃,像多骨诺牌般往前倒了下来。
就恰恰倒在王景山怀里。
王景山沉声道:“你知不知道你不能喝——”
话还没说完,他就感到自己的唇被某片柔软覆上,瞳孔瞬间地震。
醉酒的大章鱼太过分了!
大庭广众之下,诺斯克竟然就压着他在卡座上亲了起来!
他想推开却怎么也推不开。毕竟诺斯克外表是柔美青年,实际上却是一只重达百吨的大章鱼。
于是这一幕落在旁人眼里,反而成了暧.昧的欲拒还迎。两人吻得愈发难舍难分。王景山也开始沉沦其中。
现场的贵族少爷们几乎都快嫉妒疯了。
尤其是卷发男。他看着两人接吻,内心生气,扭曲,尖叫,像蛇阴暗地爬行,嘶吼,质壁分离。
啊啊啊啊啊!!!王景山上辈子是拯救了银河系吗?!
“……说好的表弟,果然都是骗人的。”阿德勒扶起掉了的下巴。他被骗得好惨呜呜。
佩蒂举着酒杯,优雅地微微一晃,“起码我们现在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