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原本乖乖走到萧枕云身边等待接驾的雄鹿回头一看,霎时弹射离开,眼中的惊恐明明白白:你个混球难道要用那种污秽不堪的手握住我的角?
你没有心!
萧枕云:“……”
他又看向太极。太极立刻状若无意地起身,弓起背伸了个懒腰,然后飞快地绕到司棣身后,甚至还收起了尾巴。
“……”
最后萧枕云还是被司棣背到河边的,他将油抹在了司棣的肩膀和脖子上,司棣则把油擦在了他的腿和腰上,互相伤害。
哨兵的恢复力着实惊人,当初司棣从飞舰上坠到海里,废了老大劲才扑腾上岸,左手腕骨折,又肿又紫,拿衣服撕了布条吊在胸前。现在萧枕云躺在小河里悠哉游哉地洗澡,就见司棣缓缓按着左手腕附近的骨头,试探着活动一下,感知恢复程度。
普通人伤筋动骨三个月,哨兵三天……萧枕云暗自咋舌。
太极侧卧在岸边,‘慈眉善目’地看守他们烘干的衣服。雄鹿兴奋地追着蝴蝶满地乱跑,还在那跟疯了一样地抬起后蹄踹树,消耗卡鹿里。
司棣在水中缓缓翻了个身,看着雄鹿欲言又止,萧枕云瞥他一眼:“有话就放。”
“它的真实性格……和我对它的第一印象很不一样。”司棣说得还算委婉,他对鹿的初印象说是惊心动魄绝不为过,还以为是谁家仙鹿下凡,霞姿月韵的牡鹿,骁勇善战,睥睨万物。
“嗯,傻狍子。”萧枕云习惯了,“对了,它还没取名,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他是故意这么问的,因为之前谈及这个问题的时候司棣的表现就像是有想法,他也确实有想法:“我曾经擅自给他取过一个称呼,但……目前看来好像不是特别合适……”
“你说。”
“……”司棣再次看了眼踹树疯鹿,“天禄。”
天禄,似鹿神兽,祥瑞的象征。
雄鹿再次奋力踹了蹄树,树叶哗哗作响发出抗议,它抬头往上看看,忽然后跃避开,只听三四道噗噗落地的声音,有什么东西从上面掉了下来。
司棣立刻从水底轻松一跃跳上岸,内裤刚洗还半干着,他干脆直接跳过内裤步骤套上长裤,赤脚往雄鹿的方向走。身后没腿的萧枕云奇怪地探头探脑,但就是什么也看不到。很快,司棣抱着三颗椰子一样的东西和雄鹿一起返回岸边,萧枕云皱着眉:“那是它踹下来的?”
“是。”司棣扔一个给萧枕云,后者接过,比想象中的轻,里面应该是空心的,大小形状像椰子,但外壳质感更类似于夏威夷果。其中有一个摔裂开个口子,司棣徒手把裂口掰得更大,里面有些絮状物和纤维,他掏出来闻了闻,走到河边把壳子洗干净,“哝,你想要的盛水容器。”
萧枕云一看,还真是个绝佳的容器,回头望向雄鹿,对方踹累了,正卧地休息。
上下抛了抛这只盛水壳,他不由得粲然一笑:“就叫它天禄好了。天禄——”
雄鹿还不知道它已经有了新名字,没什么反应,还是太极走过去拿吻拱了拱它,抬头就见主人对它招手,嘴里喊着天禄。司棣侧过脸垂眸看着萧枕云,看他的长发从肩头垂落飘扬在水中,如画家笔尖晕开一片墨,白与黑的极致交融。待他移开视线之后,萧枕云也抬起头来,见哨兵长身玉立,肌肉匀称站姿挺拔,似文手绞尽脑汁堆砌辞藻才勾勒出的角色。
天禄对名字直白地表达了满意,舔舔萧枕云额头,到司棣腿边转了一圈,最后又啪嗒啪嗒去给太极洗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