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她这话一出,就听见所有人都笑了,除了陈凯。
“不用姐。”舒然笑着说,指了指陈凯:“有人打扫卫生,轮不上你。”
陈凯狠狠瞪着舒然说:“你小子蔫坏,我以后再也不相信你,枉我对你这么好。”
周惠一头雾水,低声扯扯弟弟的袖子:“定子,你怎么人家了?”
“没有啊,就是打赌赢了,谁输了谁打扫卫生。”舒然解释。
“哦。”周惠这才放心。
周惠不习惯待在男人堆里,吃好就提前告辞了,又上楼看她的书去。
周惠走了,徐慎就不再藏着掖着,直接把手搁在舒然肩膀上:“接着说刚才没说完的话。”
“……”大家都有心理准备,同时看着他俩。
“虽然我不娶周定他姐了。”徐慎说:“但我娶了他姐的弟弟,以后这就是我媳妇儿。”说着亲了舒然的嘴角一口,脸上满是笑容。
江帆是早知道的,吊儿郎当地说了句:“恭喜,百年好合。”
陈森点点头:“我就说中午看着你俩有点怪怪的,原来是这么回事。”说着笑了:“慎哥,藏得太深了你,以前怎么不早说,害我们老是猜你那方面不行。”
“对啊,为什么不早说?”陈凯对打赌那事儿耿耿于怀:“你早说了我中午就不赌了。”但还是端起杯子,祝福了徐慎一句:“百年好合,祝福我慎哥找到真爱!”
他们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也不是没见过同性恋。
也知道同性恋在社会上是个什么待遇,反正说出去会被人戳脊梁骨,骂变态的那种。
而他们的兄弟徐慎,名声本来就不好,如今又添一个同性恋的头衔,想想就觉得很艰难。
那些徐慎不在乎,身边的几个兄弟朋友理解他就行了,还有舒然,他说:“我没有家人,这几个兄弟就是我的家人,算是见证了咱们的婚事,你以后踏踏实实地跟着我,我……能听你的都听你的,赚的钱都给你花,保证对你好,舒然。”
前面那些话,舒然都心无波澜地听了,直到最后,徐慎喊了他的名字,多少让他觉得,自己的心无波澜是罪恶的,不知好歹的。
要真这么能耐,就自己硬气点奔生活去,少在这里得了便宜还摆谱儿。
舒然教训了自己一顿,抬起脸来笑了笑,不知道该说什么,就主动亲了徐慎一口。
承诺他给不起,毕竟说好了的,还清了钱就两清。
舒然只能保证,没有两清之前他都听徐慎的,尽量不扫徐慎的兴,尽量做好自己的本分。
徐慎被亲了很高兴,但舒然没说什么,不免有点小失望。
他知道,舒然心里还是有点不情愿的,也不是讨厌,就是没那么喜欢。
“好了,吃饭吧。”徐慎说,体贴地给舒然夹菜。
就是没那么喜欢又怎么样,才认识多少天,感情都是处出来的,他不急。
舒然不排斥跟他亲热,已经相当给面子了。
江帆好奇地问:“你刚才喊人家周定什么?”
徐慎:“舒然,我媳妇儿的表字,舒展的舒,自然的然,怎么样,有文化吧?”
陈森:“哎,还真是,跟笔名似的。”他也跟着喊起来:“舒然,听说你读不少书,你会写文章吗?”
舒然:“算是会吧,我上学那会儿还发表过文章。”确实是真的,在青春杂志上,舒然那会儿才十几岁,一篇能有两三百稿费,就当赚零花钱。
“是吗,这么厉害?”陈凯脸上写着我不信。
真这么厉害,周定还用得着在农村混?
舒然本来不想较这个劲儿,但是让陈凯服气很有趣,于是扭头问徐慎:“慎哥,这里有纸和笔吗?”
徐慎捏捏他的肩膀:“别跟他一般见识。”难道舒然还能当场写一篇文章不成?
“有的话给我拿一下呗。”舒然看见了,旁边柜子上就有,不远。
徐慎受不住舒然对自己撒娇,赶紧起身拿过来给他:“陈凯就是个大老粗,你写了他也不会看。”
没事,舒然写的这个有眼睛就会看。
他大学是书法社的骨干,毛笔和硬笔都很溜,这会儿拿着普通的纸和笔,随手一写,首先是陈凯的名字,然后是两句诗:凯风自南,吹彼棘心。
舒然这字写得颇具有观赏性,不同行的也能看出功力来。
“给。”舒然递给陈凯:“这是隶书,我还能写出好几种不同的写法。”
文艺青年嘛,有空就倒腾这些。
几个读书少的文盲看着这幅字,什么什么隶书,除了江帆还懂点,其余人都没概念,只知道好看。
徐慎瞟着舒然写的那幅字,笑容淡了几分,看到这儿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舒然不情愿。
估计在舒然眼里,他们这些人都是大老粗,不值得来往。
“服气。”陈凯冲着舒然竖起大拇指,然后撕下这一页揣在兜里:“嘿嘿是我的了,我头一次看见我的名字被写得这么好看。”
“小才子啊。”江帆想说给哥也写一个,然而无意间看到徐慎的表情不怎么样,瞬间就歇了这心思,赶紧低头吃饭。
舒然也感觉到了徐慎好像不高兴,估计是不喜欢自己在他兄弟面前卖弄,就把纸和笔放到一边去了。
也是,这样显得好像他在嘲笑人似的。
但他没这个意思,就是单纯觉得逗陈凯好玩。
徐慎不是说不高兴,他在想事情,完了勾勾舒然的下巴:“才子配佳人,配我这样的委屈吗?”
舒然好像明白了徐慎不开心的点,笑笑说:“才子都是肤浅的,长得好看就行。”
就算不是为了逗徐慎开心,这个误会也必须解开,他真的没有卖弄才学高人一等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