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竹看到云缓搀扶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过来的时候都要被吓晕过去了。
他不敢想象假如王妃知道了这件事情后会是什么反应。
“小、小公子……”淡竹一脸为难的道,“您怎么把这个人带回来了?”
云缓松了一口气,他让自己镇定下来:“淡竹,你去找两件干净衣服,让人准备两盆温水。他受伤了,我要给他包扎一下伤口。”
淡竹真的要疯了。
如果王妃知道云缓亲自给人包扎伤口的话,肯定会骂他们这群人是废物的。
淡竹给一名丫鬟使眼色,示意她去王妃那边禀告一下。
云缓立刻注意到了淡竹的小眼神。
“你们现在不必去找我母妃,稍晚一些我会亲自去母妃的院子里。”
淡竹无奈的道:“好吧……小公子,我带他清理伤口。您一向害怕看到血迹,这些事情我们来做就可以了,您去换一身衣服吧。”
云缓还没有给人包扎过伤口,他担心自己笨手笨脚弄疼公仪镝,交给淡竹去做反而稳妥一些。
“好,你小心一些。”
云缓身上这件衣服已经让血打湿了,他回房间换了一身干净衣服。
淡竹将公仪镝带到了偏房。
他想不通为什么云缓对这个罪人青眼相看。
不过,云缓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淡竹慢慢习惯了。
他觉着自己在云缓这边伺候,比在其他公子那里伺候要好千百倍。
起码云缓不会打骂他们,有什么好吃的东西甚至会分给他们吃。
先前淡竹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盘子,云缓第一时间想到的居然是他的手有没有受伤,而不是让人把他拖出去打一顿。
淡竹给公仪镝清理干净伤口,又找了一套干净的青布衣服让公仪镝穿上。
不得不说公仪镝容貌颇为俊美,五官就像雕刻出的一般深邃,就算穿一身下人的粗布衣服,也比很多贵族公子更有风采。
云缓换了一身便服,推开了这个房间的门:“淡竹,你已经给公仪包扎好伤口了吗?”
淡竹点了点头:“公子,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包扎好了。”
云缓走了过来:“你给他用了什么伤药?”
淡竹道:“公子,我没有给他敷药,反正他皮糙肉厚,不上药也会痊愈。”
这些下人受点伤怎么能用云缓的药呢?淡竹知道云缓这里的药都是王妃赏赐的,全部价值不菲,小小一瓶可能要几十两银子。
云缓揉了揉眉心。
是他刚刚没有给淡竹讲清楚。
上次王妃给他的血玉膏还没有用过,这次正好给公仪镝用。
云缓道:“淡竹,你让厨房准备一些食物,要清淡一些的。”
“公子,我立刻让人准备。”
淡竹刚刚离开房间,云缓就走到了公仪镝的面前:“公仪,你和我回我的房间,我给你上药。”
老虎的爪子上说不定有很多脏东西,这些被带进皮肉里很容易让伤口发炎,云缓肯定要给公仪镝上药的。
房间里十分温暖,云缓身上穿着一件雪白的中衣和宽松的外袍,墨发没有用银冠束起,只用白色的发带束着垂散在肩上。
云缓把公仪镝带到了自己的卧室。
王妃十分疼爱云缓这个小儿子,所以云缓的卧室被布置得十分精致,就连他的小床也是用珍贵的紫檀木做成的,床头雕刻着繁复精致的流云纹,四周笼罩着层层浅紫色的帐幔。
紫色的颜料在麒朝十分稀少,紫色衣物基本上只有麒朝的王公贵族才能穿到,但是,因为云缓喜欢这个颜色,所以王妃就把紫色的丝绸都赏赐给了云缓。
云缓还在寻找王妃赏赐的血玉膏,他总是丢三落四,一时间忘记放在哪里了,他转身看向公仪镝:“公仪,你把上衣脱掉吧,我找到药膏就给你上药。”
公仪镝未曾在云缓面前脱掉过衣物。
他先前与云缓从未有过任何超出界线的举动,云缓直到离开的那一刻,都只是把他当成朋友看待,从没有想过他们之间还有其他可能。
云缓很快找到了血玉膏,一转身却看到公仪镝依旧穿戴整齐,并没有把上衣脱掉。
他以为公仪镝害怕自己,把自己当成云永泰一伙的人,所以才不肯在自己面前脱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