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暗卫很快也听到了,因为窗户太小离得又远,他俩接过奏折之后,迅速窜上了房顶。
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云缓探进半个身子,他有些记迷糊了,忘记连锋住哪个干草房,所以一间一间的来看。
等看到连锋之后,云缓松了一口气:“连锋,我可以进来吗?”
房梁上的两个暗卫对视一眼,他俩活了二十多年了,头一次见到有人连名带姓的称呼连锋。
连锋点了点头:“你进来吧。”
云缓外面穿着一件赤色的狐毛披风,里面是一件雪青色的衣袍,因为和连锋见面不用那么多的规矩,所以云缓未戴重重的发冠,只用一条雪青色的带子松松束了墨发,玉面朱唇,身姿如竹,他站在这里与这简陋的环境极不相衬。
云缓眼睛亮亮的:“你房间里居然有盏油灯,他们留给你的吗?我也带了一个灯笼。”
外面天色早就黑了,云缓是趁着夜黑才过来的,他告诉院子里的人自己去找王妃了。
连锋“嗯”了一声,从云缓手中接过灯笼,挂到了距离干草堆较远的地方。
云缓从披风里拿出了那盒红豆酥,他还带了一个水囊:“连锋,你晚上是不是没有吃东西?这个红豆酥特别好吃,和早上的红豆糕不一样。”
他打开了盒子,里面还有八块红豆酥,金灿灿的表皮上撒着一层芝麻,细腻的红豆沙从酥脆表皮中露出来,浓郁的甜香瞬间弥漫了四周。
胡春园的点心卖得贵是有他的道理的,不仅包装精美,尝一口唇齿生香,让人久久不忘。
连锋知道云缓最喜欢这家的点心。
房梁上的暗卫时刻想找机会偷偷出去,他们现在已经发现这个小公子不会武功,只要他们动作迅速一些,肯定可以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溜出去。
只不过——他们完全没有想到太子殿下会吃别人给的食物。
要知道太子的疑心不是一般的重。
云缓吃了最后两块,他打开水囊喝了一口水,然后递给连锋:“你要不要喝水?”
连锋抬手擦了擦云缓唇角的水迹,接过云缓的水囊。
这两名暗卫简直不敢相信做出这样动作的人是他们杀人不眨眼的太子殿下。
趁着这个机会,他俩悄声到了窗边,一前一后飞出去了。
云缓听到些许声音,往窗户的位置看了一眼:“什么声音?”
“狸猫。”
云缓这个时候才有时间打量连锋的住处,虽然很简陋,但里面被收拾得很干净,那个稻草铺成的床看起来很柔软的样子。
云缓还没有在干草上睡过。
他好奇的躺在了上面:“你晚上睡觉的时候,会把稻草盖在身上吗?”
这里没有被子,云缓猜想连锋只能用干草当被子。
连锋完全没有这样想过,前世他只是靠在干草堆上入睡,没有被子便没有,反正他并不畏惧寒冷,早就习惯了这些。
他看着云缓湿润漂亮的眸子:“或许吧。”
厚厚的干草铺在下面的确是软的,却不是柔软,恰恰相反,它们还很扎人。
云缓伸出手让连锋把他拉起来:“我该走了,再晚一些淡竹该去王妃那里找我,一切都露馅了。”
连锋握住云缓修长雪白的手指:“手好凉,要我给你揉一揉吗?”
云缓有点结巴:“可、可以吗?”
会不会太麻烦对方了?
连锋的大手完全覆盖了云缓的手背,云缓坐在干草上,他单膝跪在云缓面前:“可以。”
云缓觉得自己的手指好像真的变热了。
以往只有吃完食物才会让云缓有精力满满的感觉,但是与连锋接触,感受着连锋身上温暖又强势的气息,云缓觉着自己慢慢耗尽的精力好像一点一点的回来了。
王妃说他八字极弱阴气很重,从小就多灾多难,甚至本身就是一个灾难。
或许连锋的命格与他互补,所以才会让他感到安心。
连锋握了一会儿。
他不能再和云缓亲近下去了,不然他说不准自己等下会对云缓做出什么事情。
“手热了。”连锋把云缓的手松开,“现在可以回房休息,我送你回去。”
云缓把另一只手抽出来:“这只手还很凉。”
连锋沉默片刻。
云缓眨了眨眼睛。
好吧,得寸进尺是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