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缓在连锋脸上亲一口:“偷完情之后,他们就会各自回各自的帐篷里?”
“夜里太冷,他们不会在草原上待一夜。”
“那我们也回去吧,迟迟不回帐篷,我大哥发现之后会起疑心。”
连锋整理了一下云缓的衣物。
两人很快便走到了帐篷前面,云缓看到花知乐在和云广陵说什么话,两人见到云缓之后喊了一声,云缓揉一揉眉心,随后去了云广陵面前。
“大哥。”
云广陵皱眉道:
“你去哪里了?一直找不到你。”
云缓刚刚受了一点点寒气,现在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我、我看外面风景不错,过去看看。”
“夜里这么黑,你能看到什么?”云广陵道,“我一直让人找你,担心你走远了被狼群叼走。”
“怎么可能?”云缓不至于这么傻走到那么偏远的地方,“这边有火,它们不敢过来。”
现在王妃没有在这里,云广陵担心陶侧妃又弄什么幺蛾子算计云缓,关于云缓的安危,他必须放在心上。
花知乐这次比云广陵细心很多,他一眼就看出云缓不太正常。
花知乐转了转眼睛:“你头发怎么散开了?那么多小辫子,谁给你解开的?”
云缓:“……”
云缓:“扯得头皮太疼了,我自己解的。”
“我怎么觉得不疼?”花知乐道,“世子的头发整天都是这样也不疼。”
云缓看了看花知乐的头,再看看云广陵的头,斩钉截铁的道:“你们早就习惯了,而且,你们照镜子时没有发现么?由于你们天天把头发往后编扯,前面的头发都快秃了。”
云广陵脸色一黑。
这些天云广陵要和李轻舟那边打交道,出门的时候很少穿凛族服饰,但这几天是月阆节。
花知乐很在意外貌,他赶紧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我头发还在,你别胡说八道啊。”
“你不信去照镜子,我大嫂那里肯定有镜子,你和大哥去找她的丫鬟借。”云缓现在只想开溜,“我该回去睡觉了。”
花知乐道:“你头发能解释清楚,你衣服呢?衣衫不整沾了一身草叶。”
花知乐这样一说,云广陵忍不住去看云缓的衣服。云缓衣物自然是整齐的,不像花知乐说的那样不堪,但衣物似乎被露水沾湿,后侧贴着脊背,些许草叶沾在后腰的衣带处。
云广陵本就是不拘小节的人,其他男人这样他会觉得正常。但这是云缓,云缓这几年来素来干干净净颇有风度,别说把衣服弄脏了,就连脚上穿的鞋子都是一尘不染,他手上的扇子、扇坠、腰带,玉佩,发冠,所有的一切都要搭配得恰到好处。
王妃家里那边的世家公子都在乎这些礼仪,她把云缓也养成了这样矜贵的习气。
云广陵知道月阆节会有许许多多的青年躲在草丛里做那种事情,他前些年也跟着风流过。只是没有想到云缓也会这样。
这一瞬间,云广陵把凛州城内所有数得上名字的贵族女孩子都数了一遍,实在想不清楚,会有什么样的女孩子能让云缓动心。
云缓待人一直都很温柔,只是他长得太漂亮了,就像天边遥不可及的月亮,似乎从来没有人想过谁会拥有云缓。
不管怎么去说,弟弟在感情方面开窍是一件好事,改日见了王妃,云广陵正好在王妃面前说道说道。
花知乐已经拉扯着云缓去篝火旁询问那个人是谁了。
云广陵一回头看到连锋。
连锋依旧面无表情。
云广陵与连锋年岁差不多,但他深知自己远远不如这位野心勃勃且极有手段的麒朝太子,这些时日每每见到连锋,云广陵都甘心俯首称臣,从来不敢正眼窥探天颜。
云广陵略有些不安的道:“陛下,今日父王口出狂言冒犯了您,望您不要为此生气。”
现在云广陵和凛王势同水火,凛王当时那一脚踢走了这些年的父慈子孝,他当然不会替凛王求情,不仅不会,甚至会希望对方死掉。
连锋唇畔笑意冰冷:“朕自然不会生气,凛州这些小首领,你能拉拢到的便拉拢,不识抬举者,今年年底全部杀掉。”
现在连锋看这里很多人,已经像看尸体一样了。
云广陵一惊。
杀掉所有不服从自己的家族,他先前从来不敢去想这些残忍的事情。
毫无疑问,不承认云广陵世子地位的家族大多只认纯粹的凛族血统,如果把他们杀掉,会让凛州与麒朝更密不可分。
连锋对这种事情似乎习以为常,眸色里并无任何感情。
云广陵知道这位太子得权之路是由一具一具白骨铺垫而成,对方尸山血海里出来,早就习惯了各种屠杀。
但听到对方轻飘飘的讲出来,他还是觉得震惊。
“杀了他们,他们手中的权力将属于你
,其余人会震慑于你的威严,匍匐在你的脚下,从此不敢兴风作浪。至于你父王——”连锋看着远处的云缓,“他老了,早就该让路。”
云广陵明白。既然连锋能将他扶持到凛王之位上,将来凛州敢有异心,他自然能将他废除。恐怕整个麒朝都是如此,麒朝的朝堂正在被清洗换血,所有与连锋有着冲突的人,阻碍皇权的家族,都会被他洗掉。
这个时候,云广陵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
咳。
他虽不知连锋怎么想的,这个残忍的男人在他无害的兄弟手下当侍卫,那么,他是不是会知道云缓的一些事情?
云广陵道:“陛下,方才舍弟出去,您有没有看到他和哪个姑娘一起?等王妃回来了,微臣好给王妃一个交代。”
连锋冷冽的目光扫过云广陵。
其实连锋对云家这些人,除了云缓,他对所有人都不满意,甚至这个勉强扶持才能扶得上墙的世子。
“没有看到对方的脸。”
云广陵想了一下,也是,太子这么心高气傲的一个人,没必要特意跑到草丛去听云缓在做什么。
连锋神色冷淡,云广陵不敢再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