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橙是一名特效化妆师,正在给剧组演员化特效妆。
她画好今天的最后一个妆,把粘在手上的肤蜡、血浆膏擦掉:“好了。”
演员照了照镜子:“橙姐,您也太厉害了,这妆画得跟真鬼一样,看得人心底发毛。”
长发披肩、脸色惨白、七窍流血的演员一走出化妆间,外面就响起一声惨叫:“鬼啊,有鬼!”
旁边有人说:“你一个拍恐怖片还能怕鬼.....卧槽,这他妈比贞子还恐怖。”
“我橙姐的手艺无人能敌。”
“晕倒了,有人吓晕倒了,快送去跟组医生那!”
连续工作了十五六个小时,程小橙累得腰酸背痛,回到房间洗了个热水澡,像一条咸鱼一样瘫在床上刷手机。
她每天收工后有个重要的仪式,就是看一眼自己的银行卡余额。
那些不断增长的存款,会让她感觉到小松鼠屯粮的快乐。
尤其是各种理财获得的利息,哪怕只有五块八块,那也是天上掉钱,快乐加倍。
她数了一下,一共是二十五万零三千,这是她工作了两年的存款,这在同龄人里面不算少了,都是她没日没夜地透支自己的生命换来的。
今天收工时间算早了,还没到十一点,平时都得干到凌晨两三点,剧组不收工她也别想下班。
程小橙玩了好一会手机,很很困了还是舍不得睡,看完银行卡余额,浏览完各大社交软件又逛了一圈购物网站,刷了两集电视剧之后才恋恋不舍地放下手机。
刚合上眼突然想起来,今天的工作日志还没提交,强撑着眼皮写完,精力耗尽,咸鱼变成了死鱼,瘫在床上一动不动。
打工人的命真苦,要是她是老板就好了,不用这么拼命地工作,不用写工作日志,还能赚很多钱。
可惜她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没有当老板的命。
正想着,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一串陌生电话。
程小橙接通,对方说她奶奶给她留了一份遗产,是一家传统型大公司。
“骗子”。她听都没听完就挂了电话。
现在的诈骗电话能不能走点心。
她是有个已经去世了的奶奶,但她奶奶就是个普通的老太太,爱好是坐在家门口的水井边眯着眼睛晒太阳,一把花生一把瓜子,一晒晒半天。
怎么看都不像一个运营着一家大公司的老总。
没想到对方又把电话打了过来,她接都没接。
对方打到第三个电话的时候,程小橙不堪其扰,打算接完骂两句就拉黑:“再打我就报警了啊!”
没想到对方直接报出了她奶奶的名字、生日、身高体重:“你奶奶的胸口有个胎记,青色的,瓶盖大小。”
程小橙握着手机,大脑快速运转。
如果说个人信息可以买到,一个从来不上网也不拍照的老太太身上的个人印记可不是能买到的。
那么对方是怎么知道她奶奶胸口有胎记的?
对方:“这下你该相信我不是骗子了吧。”
程小橙:“你不是骗子,你是变态,连老太太的衣服都掀!”
对方:“......”
话虽然这么说,程小橙知道这事不简单,她奶奶从来没把身上的胎记给别人看过,她爷爷和她妈妈爸爸早就不在了,只有她知道那块胎记。
程小橙皱了下眉:“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么清楚我奶奶的事?”
反正,不管对方是不是骗子,只要她死守住自己的银行卡,她的钱就不会被骗走。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发财了,”对方的声音隐隐透着几分羡慕,“你要是还不信,去
你家水井旁边的那棵大树下面挖挖看,里面有小铁盒,铁盒里面是你奶奶给你留的公司的文件,你找个律师看看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对方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第二天程小橙工作的时候时不时会想到这通电话。
“你要发财了”这五个金光闪闪的大字不停地在她脑子里回响,尤其当她给演员化妆累得要死的时候。
下午,程小橙提前结束了工作,跟剧组请了个假,说今天是她奶奶的忌日,她得回家给她奶奶烧纸。
这不是她找的借口,今天的确是老太太去世一周年的忌日。
她从小无父无母,跟着奶奶长大,跟奶奶的感情很好,早早准备好了一大兜纸钱、金元宝,还让纸扎店给扎了五个帅老头,一块带到坟头上烧了。
烧好纸回到家,程小橙站在水井旁边的大树下,蹲下来观察了脚底下的泥土。
是有一小块地方的杂草比旁边的草矮上一小截,像是去年才从土里钻出来的。没准里面真埋了个小铁盒。
程小橙拿了把铁锹过来,在手上哈了口气,握着铁锹挖了起来,一直挖到一米深,地下水都快被她挖出来了,连小铁盒的影子都没看见。
气得她破口大骂:“死骗子!”
正当她准备把铁锹扔掉的时候,“咣当”一声,铁锹尖碰到了什么东西。
程小橙蹲下来,看见是一个黑色的铁盒。
她把盒子挖出来,擦了擦上面的泥,打开,看见里面放着几张发黄的文件,上面盖着相关部门的红章。
竟然是真的!
她拍了张照片发给一个当律师的朋友,让他帮忙看看这些文件的真伪。
朋友很快给她回了电话,说是真的,还问她从哪弄来的,文件上的法人程金花是谁。
“程金花是我奶奶,”程小橙看着手上的文件,尤其是那张占地两万平米的地契,呼了口气,“我现在有点缓不过来,回头再跟你细说。”
挂了电话,程小橙坐在水井旁边的躺椅上研究这几份文件。
打死她都不敢想,她那个整天神神叨叨的奶奶竟然是个隐世大佬。
老太太这么有本事,还整天带着她过着喝粥吃咸菜的苦日子,去世前还把遗产埋地底下不让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