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橙看着许如鹤走向或火化楼, 跟了过去,直接问道:“你这是第一次来我的火葬场吧,你怎么知道火化楼在这边的?”
许如鹤看了看程小橙,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地面。
程小橙一看, 那块地上是一个影子, 影子的形状是火化楼楼顶的烟囱, 原来是看见影子跟着影子走的。
她总觉得许如鹤身上的谜团太多了, 看不透,这可能就是高人的风范吧, 高人总是很神秘的, 也就是所谓的逼格。
很快就到了火化楼, 程小橙指了指正在冒烟的大烟囱:“就是那里,贴镇压符的地方, 你要上去看看吗?”
许如鹤点了下头, 看见程小橙正在眼巴巴地盯着他看:“怎么了?”
程小橙一脸期待地准备大开眼界:“高人, 你是准备直接飞上楼顶, 还是召唤一只白鹤,骑着白鹤飞上去?”
许如鹤:“......我从阁楼上去。”
他无声地笑了一下,有点无奈地对她说道:“我是个人,不是鬼怪也不是神仙, 没那么玄乎。吃五谷长大,不会飞,也没有召唤兽。”
程小橙默默在心里补充了一句:“还爱玩连连看, 并且技术很菜。”
话虽然这么说,这个许如鹤还是很有本事的, 画符厉害, 字好看, 人长得也帅。她十分欢迎长得好看的人。
小八忍不住说道:“你们这些人,就爱搞封建迷信那一套。”
程小橙:“......”你一个玄门世家出来的人,说别人搞封建迷信?
很快程小橙就带着许如鹤和小八来到了阁楼,从阁楼天窗爬到了楼顶,一边说道:“前几天小道士刚贴完镇压符,对了你要看看符纸吗,我奶奶家有。”
上次她去灵月山给他们看的是手机上拍的符纸照片,照片肯定不如实物直观,更能看出来东西。
许如鹤站在烟囱下面:“先看看烟囱。”
小八把一旁的爬梯搬了过来,先用纸巾擦了一遍,擦干净了才架在烟囱下面。
程小橙:“......我以前都是直接爬,根本不用擦,梯子不就是给人踩的吗,脏一点才正常,你现在擦干净了,一会踩完又得脏。”
小八看了程小橙一眼:“你这个小婢女怎么一点都不讲究,上辈子肯定是走了很大的后门才当上神灵娘娘的婢女的。”
小八的话并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程小橙想了一下,要是神灵娘娘那种非常讲究的大人物爬梯子,肯定要弄得非常干净,一尘不染,想想还怪麻烦的。
果然还是当个不那么讲究的普通人好。不对,神灵根本不用爬梯子吧,直接就飞上去了。
程小橙和小八说话的时候许如鹤已经踩上梯子了。他踩着梯子,手指轻轻一搭,腰背挺直,微微仰着头。
普普通通的一个杨树木头做成的爬梯,竟然被他爬出了登天阶的感觉,好像上面通的不是乌漆墨黑的烟囱,而是仙气缥缈的九重天。
程小橙心想,下次她也要像他这么爬梯子,一看就很牛逼的样子。
许如鹤站在梯子上,用指尖抹了一把烟囱上的烟灰,碾了碾,放在鼻尖闻了一下,从爬梯上下来。
那些烟灰都是烧尸体形成的,上面指不定还掺了尸油、骨灰,程小橙:“好闻吗?”
许如鹤接过小八递过来的纸巾,擦掉指尖上的灰,好看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似乎有点嫌弃那个味道:“不好闻。”
程小橙抬头看了看烟囱:“那,看出来什么了吗?”
“没有,没那么神乎,”许如鹤用纸巾擦完手,又细细地用消毒纸巾擦了一遍:“去你奶奶家,看看符。”
程小橙没有二话,带着许如鹤和小八从火化楼下来。
刘场长从外面搬完尸体回来,看见许如鹤,朝他走过来,熟稔地打着招呼。
程小橙这才想起来,她能认识许如鹤还是托了刘场长的福,当初就是刘场长牵线请许如鹤看的符纸。
程小橙有点好奇地问道:“你俩是怎么认识的?”
许如鹤一个高人常年呆在灵月山,深居简出,刘场长吃住都在火葬场,火葬场就是他的家,平时不是在搬尸就是在搬尸的路上,不知道他们能有什么交集。
刘场长答道:“之前你没来的时候场里的生意不是不好吗,我就到处发小广告,许先生加了我的微信,就这么认识的。”
程小橙看了看许如鹤,觉得这位实在不像一个会随便加路边小广告微信的人。
许如鹤似乎看出了程小橙在想什么:“苍老的年轻人,他本身就是一个异象,但凡钻研玄学的,不会不想研究一番。”
程小橙明白了,原来是把刘场长当成实验研究对象了:“那研究出来什么来了,他还能变回年轻的样子吗?”
许如鹤看了刘场长一眼,只答了三个字:“不可逆。”
意思就是没法变年轻了。
程小橙一直在帮刘场长留意一些专家医生,看看他这个老头病还能治好吗,他今年也就二十六七岁,看上去跟六七十岁一样,要是换成她自己,年纪轻轻就老了,肯定不愿意啊。
许如鹤的语气这么笃定,看来刘场长是真的很难变年轻了,程小橙决定下个月给刘场长涨工资,让他多买点保健品吃吃,明年就让他退休环游世界去。
刘场长的电话不停地响,看起来是真的忙,跟许如鹤说了没几句话就走了,带着他的小助理搬尸去了。
短暂的插曲过后,程小橙带着许如鹤去她奶奶家,找到窗户下面埋符纸的地方。
程小橙拿了两把铁锹,递给小八一把。
许如鹤坐在竹编的藤椅上,手边放着一个保温杯,正靠在椅背上低头玩手机,还把耳机给戴上了。
程小橙励志要学习许如鹤不让自己吃一点苦的精神,把手上的铁锹往墙边一靠,也搬了张躺椅过来。
小八对她的做派十分有意见:“你一个婢女,又不是主人家,不干活,在这偷懒。”
程小富婆甩给小八一百块钱,小八给自己的嘴上了道拉链,兢兢业业地当他的挖掘工去了。
程小橙舒服地靠在躺椅上玩手机,她本来不怎么爱玩游戏,看许如鹤玩得这么入神,也跟着下载了一个连连看,一边消磨时间一边玩。
她玩了没一会就把许如鹤的等级给超了。
程小橙一转头,看见许如鹤正在用一种钦佩的眼神看着她。
程小橙:“......”她真的不厉害,隔壁的小学生都比她玩得好,只能说,这位高人的技术太菜。
小八吭哧吭哧地把把埋在地底下的陶瓷坛子挖了出来。
程小橙收起手机,打开坛子,从里面拿出来一张符纸递给许如鹤:“就是这种符纸,我奶奶让小道士每个月往火葬场的烟囱上贴一张。”
许如鹤伸手去接,手指刚一触碰到符纸就感到一阵灼痛,疼得他脸色一白,像被什么东西糊住了鼻口一样,无法呼吸。
程小橙赶忙把符纸拿了回去,没敢再让许如鹤碰符纸。
程小橙又把符纸递给小八,小八接过来,并没有像许如鹤那样被灼痛,也就是说,符纸只对许如鹤有反应。
程小橙抓了下头:“怎么回事?”
许如鹤脸上看上去并不意外,似乎早就知道会这样。